93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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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满腹疑惑地望了一眼狄青，起身同他福礼道了谢，转念想起百花还没用晚膳，又轻声道：“奴婢去外头叫两个菜来。”说罢拉着索迪尔退出门去了。</p>

屋子里复而归于寂静，百花垂着眸子道：“你也留下来吃点东西再回去吧。”</p>

狄青闻言心里一暖，低声笑道：“好。”</p>

百花即刻又想起正事来：“方才，我在想，会不会是叶大人故意阻挠追查幕后主使？”</p>

“你怀疑叶大人？”狄青疑惑道，“他可是大理寺卿王大人派来的。”</p>

狄青见她低头不语，试探着问道：“你在怀疑王大人？”</p>

百花沉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自打我记事开始，就生活在云阳镇了，关于娘亲的一切都是从父亲那听来的。听说从前有一位平大娘子一直接济她，因而我一到汴梁就上门拜访了这位平姨母，想要从她那了解当年的真相。”</p>

狄青站在一旁，瞧她垂着双肩低着头的模样显得格外落寞，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p>

忍不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p>

“我第一次上门拜访时，平姨母就万分真诚地同我说了当年的事，说她不但没有查到纵火案的真相，还因追查此时连累了整个平家，因此也劝我不要再追究。”百花微微抬起头来，又道，“后来此事又生变故，我却从来都没怀疑过平姨母的话，直到你陪我一起去了陈胜家，我才知道当年平姨母竟还帮衬过她们。”</p>

狄青尽力回想着陈老妪的说辞，蹙眉道：“是那位替她们安置了宅子的夫人？”</p>

百花点头道：“我心里放不下这事，又再度上门去询问。平姨母也承认她确实蓄意隐瞒，但那都是因为知道那收买陈胜的交子是刘太后的东西，因而不想让我去招惹皇家的事。”</p>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话合情合理？”百花转头望过来，无奈地笑笑，“可就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像是有了心病似的，无论是蔡州遇袭、还是方才听到叶大人的话，总是忍不住怀疑平姨母，怀疑王家……”</p>

狄青蹲下身去，柔声道：“叶大人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没有证据而胡乱摸排，无异于诛心，闹得朝堂不安不说，一旦私钱的事揭露出去，汴梁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只怕人人都要担心自己手里是不是恶钱、会不会被官府低价收走。”</p>

百花闻言微微颔首，叹道：“我明白……”</p>

“你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担心会不会哪一天，自己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了。”</p>

见百花不置可否，狄青轻声笑道：“索性蔡州的事有惊无险，也顺利见到了钱家的人、找到了当年纵火案的真相。想清楚这些，不论蔡州的人是谁派来的，叶大人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都不重要。”</p>

“是啊，眼下只要找到钱晦，就能将当年的事了结了。”</p>

狄青好奇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钱晦？”</p>

百花摇了摇头。</p>

她始终没有想好这事，就算知道了钱晦本性卑劣，也一样犹豫不决。</p>

“杀了他？”</p>

这话听来倒十分有趣，百花抬头反问道：“若是我决定杀了他，你又当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