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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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名字，狄青忍不住捏了捏拳。</p>

果然还是不解气。</p>

张衷两口酒下肚才算安了心，转头打量了狄青一眼，疑惑道：“大哥你怎么了？平日里见完魏娘子都是欢天喜地的，今日怎么反倒不高兴了？”说罢转头望了一眼李宜，两人面面相觑。</p>

狄青举起酒坛仰头喝了一气，又听得李宜问道：“听闻魏娘子他们也在调查军饷的案子？”</p>

“嗯。”狄青点头应了一声，“她在随州查到当年纵火之人就是钱晦，顺着查到了凤翔府来。”</p>

“这也……太巧了。”李宜讶异道。</p>

张衷却嗅到了别的气息，凑到狄青跟前低声道：“该不会是魏娘子查清楚了旧案就要回西夏了，大哥你心里舍不得吧？”</p>

狄青垂着头不置可否。</p>

“还真是啊？”张衷叹了一声，拍了拍狄青的肩道，“大哥，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喜欢她也没用，她是西夏的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你，你就别想了。”</p>

李宜沉默了一息，笑道：“我早就劝过大哥，这样一门心思惦记着百花公主，不仅徒增伤心，也许还会错过对的人。”</p>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张衷故意打个哈哈道：“是啊，大哥你别这么消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咱们回了延州好好打拼，以大哥你的本事要不了几年就能混出头，到时候汴梁城里的高门贵女都上赶着请人来说媒呢！”</p>

李宜笑而不语，复而转过脸去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p>

这客栈上下三层，本就比凤翔府大多的房屋都高，此刻他们坐在房顶上，能俯瞰半个街区。</p>

此刻将万家灯火都囊括眼中，眼见房屋和夜空连成一片，耳畔春风呼啸而过，愈发让人觉得天地广阔，宇宙无垠</p>

大约是离开延州太久，都快忘了边境上的景况了。</p>

单单宋夏边界就有数十万将士戍守，后备物资和人心都在不停地消耗，而大辽如今更是蠢蠢欲动，若是此番和亲之事谈不成，只怕辽国也要趁机发难以收渔利。</p>

她尚且奋不顾身地想要庇佑大夏子民，自己堂堂男儿反倒耽溺于儿女私情、悲春伤秋，实在有些可笑。</p>

“是啊，”狄青提起酒坛同二人碰了碰，朗声笑道，“说得好，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p>

这就，劝好了？</p>

张衷将信将疑地同他对饮一气，待到抬头望着弯钩似的月亮，竟突然想起白蒿来了。</p>

这月亮还挺像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开心。</p>

到时候百花公主要回西夏，她肯定也得跟着回去吧。</p>

三人各怀心事地低着头，张衷这会儿也不怕气氛尴尬了，闷闷地饮了一大口酒。</p>

说起来，他好像也有些舍不得白蒿呢。</p>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酒坛就见了底了，狄青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屋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明日兴许还有些别的事要交给你们。”</p>

张、李二人点头应了。</p>

“对了，魏家的案子和钱晦有关这事暂时不要和熊飞提起。”狄青又回头叮嘱了一句。</p>

若她到时候真要手刃钱晦……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特别是熊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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