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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洞穿我心里的焦乱,揽过我低声说:“没事的,我老早就习惯呆在这里了。”</p>
我轻轻一笑。</p>
他又问:“你似乎很喜欢这些小花,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花?”</p>
我“嗯”了一声,说:“从未见过这样的花,很清丽珠润。”</p>
他淡淡笑着,牵着我缓步走过去,扯下一朵来,别在我的鬓间,垂眸看着我,柔声问:“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郊外骑马,你让我答应你的吗?”</p>
我望着他,想了想,点头说:“记得,但那又怎样?”</p>
他侧目看着那些花,低声道:“这便是夕颜。”</p>
我微微讶异,“我记得你那时说过夕颜是薄命之花,”转脸问,“我一直很好奇,你第一次是怎么见到夕颜的?”</p>
他略略凝神,似有所思,半晌后,说:“夕颜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是一个女子告诉我的。”</p>
我骇道:“那个女子……她是谁?”</p>
月光花香中,他轻轻道:“是我年少时,曾倾慕过的一位女子。”声音清澈宛若银河水光。</p>
我缓缓低声问:“她……很美吗?”</p>
他看着我的眸子,微微一转,道:“很美。”</p>
我心中一动,泛出丝丝酸味,仰面看了看月亮,问:“比月色还美吗?”</p>
他轻轻扶过我的肩,悄然地摇了摇头,“不比月色还美,”停了许久,只是看着我,“月色如你,宛宛披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甘之如饴。”唇角勾勒出一缕笑纹。</p>
我看着他,浅浅的笑着,“能不能告诉我,她后来怎么样了?”</p>
他垂眸说:“她的名字叫小米,家姓马,一道圣旨,改变了所有,也改变了我和她,我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年后再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有我曾拥有过的所有一切都消散如烟了。”</p>
我心里微微一沉,不由的看着他,见他面颊上浮现出一种疏离的笑,不禁觉得,对于他来说,那似乎是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一样。</p>
我和解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不好还跟离逝的人和事去置气。</p>
他微微叹息,“是啊,早就过去了。”</p>
我垂了垂眼睑,“夕颜这么美的名字,想必一定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吧!”</p>
他低头思索,缓缓道:“你想听吗?”</p>
我心里凉意又起,忍不住凄清一笑,“她告诉你的?”</p>
他不答,手勾抚在难得才配在腰间的软刃上,光影疏微,利边荡起凉凉的光泽,悠悠一叹后,面上复现出明朗的笑意,“其实我很庆幸,自从遇上你之后,我就开始很庆幸,庆幸一切,庆幸我能遇到你,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是在为我遇到你而做的铺垫,”缓了缓,“以前我总抱怨上苍对我的不公,遇到你之后,我开始感谢上苍,感谢它把你留给我。”</p>
我闻言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会子,笑道:“油嘴滑舌的,”略停一停,“夕颜我也看了,虽精致,却也不觉很美,以后我并不想再看了。”</p>
他哑然失笑,拉过我说:“好,那么以后我就陪你也不再看了。”</p>
我看着他朗刻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切切的笑容,忽问了一个和当年同样的问题:“朝颜与夕颜,你更喜欢哪个?”</p>
他抚了抚我的面颊,揽我入怀,轻言道:“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三年前就回答过你,”紧了紧臂膀,“还是一样的,我选择追随我的月光。”</p>
他静默,我也静默。风声在树叶间纵横穿过,哗哗入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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