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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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树树榆叶桃花开得摇曳多姿，不时散发出阵阵怡人幽香，花苞在晨露里含笑绽放，一阵寒风拂过，微微摇摆着娇媚的身姿，更像是舞蹈着的仙女，满院粉红，花瓣薄透，花蕊金黄绒绒，一朵朵，一串串，在绿叶间团团相依，簇簇拥抱。</p>

我正在屋子里注目，心里十分好奇这番奇异的景象，根本没注意到宵邺此刻已经步了进来，一会儿，待得他人漫步走到身边时，我余光才看到人影，倒也不惧怕，只是轻轻出声问：“何以北境天泽地气寒冷却仍能见到一院桃花盛开？”</p>

宵邺往窗边一靠，笑问道：“好看么？”</p>

我“嗯”了一声，随后，想了想道：“以往在南梁只能在春日时分，于阳光和煦下看见一树树娇艳的桃花，看得多了，便觉乏味，而今在凛冽严寒中再看见粉色桃花盛开仿若云霞，果真别有一番情趣，倒与南梁不同。”</p>

宵邺看着我，轻笑道：“你是第一个没有说景象奇怪的人。”</p>

我一侧目，暗暗吁出一口气，我心里自是也一样觉得奇怪，但并不一定就非要将话直接宣之于口，于是，过了一会儿，我含笑问他：“很多人说奇怪吗？”</p>

宵邺点了点头，“许多人都说这是不祥之兆。”</p>

我一摇头，“那是他们孤陋寡闻，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有桃花盛开就都是祥瑞之兆。”</p>

宵邺一笑。</p>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仿佛把他身上所有的戾气都驱散了。</p>

我轻声道：“你要多笑。”</p>

他一低头，瞬间敛色，“为什么？”</p>

我认真道：“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p>

宵邺笑哼一声。</p>

我叹息，又转眸看向窗外，“三春之桃，灼灼夭夭。”</p>

“怎么？你还想给它起个名字？”</p>

“桃夭，好不好？”</p>

宵邺吁出一口气，“好是好，只是它已经有名字了。”</p>

我问：“是什么？”</p>

他语气淡淡道：“这便是‘春华秋实’。”</p>

我一凛，不免侧目看他，“春华秋实？”</p>

他问：“你不喜欢？”</p>

我道：“没有不喜欢。”</p>

他道：“你若不喜欢，日后朕就把它改了。”</p>

“别，春华秋实挺好的，比桃夭更好。”</p>

我只是不解，所谓‘春华秋实’不应是百里开花，千里落红么？</p>

就是这眼前的景象？</p>

白茫茫中只剩一片单调的粉红，原本灼灼桃花，在这种情景下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寂寥凄清。</p>

宵邺浅浅一笑，点一点头，“春华秋实，百里开花，千里落红，这乃是世人所言，”正说着，他也转头过来回视着我，“你在客栈时想来也已经有人跟你说过了这话。”</p>

我微微点头。</p>

他随即叹息道：“但世人所言却并非真实。”</p>

我看着他问：“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春华秋实？”</p>

他也看着我道：“人所言‘春华秋实’实则乃是天之异象，自朕出生时就一直伴随朕左右，冬季绽花，夏季飘雪，春华秋实。”</p>

我一蹙眉，疑惑问：“什么意思？”</p>

宵邺低眸，悄然道：“北境天泽以往虽冬季严寒些却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凛冽，春夏秋三季在天泽虽不常却也每年六七月份时都会如约而至，但是这一切在朕出生后就变得不一样了。”</p>

我好奇问：“怎么不一样？”</p>

宵邺轻一眨眼睫，语气中皆是淡淡的凄然，“父皇曾对朕说过，自朕出生后，北境天泽便再无春夏秋三季，惟剩冬季。”</p>

我不解，“这是为什么？”</p>

宵邺轻笑，“朕也想知道。”</p>

我一歪头，想了想道：“这话莫不是你在诓我？”</p>

宵邺一挑眉，“朕何苦要刻意编个故事来骗你？”</p>

我一抿嘴道：“可若是真的，何以三千书卷，我却从未在书上读到过这番奇事的只字片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