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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应该躺下休息,为何还要更衣?”</p>
太后微皱着眉头,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儿子。</p>
“母后既然来了涟书殿就不是来探病的,儿臣到这儿来也不是来歇息的。</p>
请母后到外殿稍事休息,儿臣更衣后马上就到。”</p>
无法劝动儿子的太后叹了口气,起身向外殿走去。</p>
在外殿坐定的太后,喝了几口茶水之后又咳嗽了起来。</p>
她极力压制着自己,但咳嗽就是止不住,就像刚才玹羽脸上难以掩饰的淡漠一样,让人心中凉得有些发慌。</p>
此时,换好衣服的玹羽也走到了外殿,在太后对面坐了下来。</p>
看着脸色也同样不好的母亲,玹羽稍稍别过了头。</p>
“母后可曾看过太医?”</p>
“老毛病了,看不看太医还不都是那个样儿。倒是陛下为何不看太医?”</p>
“要是看太医,儿臣就不会来涟书殿了。”</p>
说着,玹羽转过头,一脸凝重地直视着太后,“母后,我们都不要兜圈子了。母后来这里,是为了刚才在瑞扩殿的事吧?</p>
儿臣知道母后不同意,但儿臣心意已决。为了母后玉体,规劝的话还是免了吧。”</p>
“那么,能否把陛下为何要去多洲的理由告诉母后呢?”</p>
“去的理由那些尚书们已经说得很清楚明了了,母后还要儿臣再复述一遍吗?”</p>
玹羽的话透着股股冰凉,但太后依旧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儿子。</p>
“既然如此,那母后就把为何不同意你去的理由告诉你。</p>
陛下是虹国之主,在无法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不宜公开出行。</p>
内乱初平,陛下在明洲还有很多事要做,完全没必要在此时南巡。”</p>
“很多事?”</p>
听到这个词,玹羽脸上立现一片阴云,自嘲似的哼笑一声。</p>
“不管是下令郁洲军救援佖洲,还是将奎侯、由侯家小接到高翅城,母后不是都替儿臣办妥了吗?儿臣在这玄景宫中还有何事可做?”</p>
玹羽说着,从案台上的一摞奏折中拿出一本,翻看起来。</p>
“护送奎侯家小的场沃将军上奏说,奎氏一族家眷奴仆共二百零六人。</p>
其中奎侯的三房夫人以及两个成年子女,还有五名未成年子女,都在上京途中突患恶疾不治而亡。”</p>
说完,玹羽抬眼望向太后,似乎在等着对方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p>
“奎洲刚刚经历战火,各地死伤众多,难免会有疫情发生。路途遥远,那些妇孺中途病死也是常有之事,陛下有何疑问?”</p>
看着母亲那张心平气和说谎的脸,玹羽攥紧了拳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母后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这二百零六人当中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奎侯的血亲会死?</p>
如果母后想说这只是碰巧,那么这个。”</p>
玹羽又拿起一本奏折,摊开在桌案上,道:“由侯家眷奴仆一共一百九十四人,护送的岸驰笙将军上奏说,其中十人途中逃跑,因反抗追捕被就地正法。另有八人病死,由洲太夫人自尽而亡。”</p>
玹羽说着,抬起玉色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死去的十九人中包括由侯的全部血亲,难道母后还要说这也是巧合?”</p>
“为何不能是巧合呢?”</p>
面对儿子的质问,太后一脸漠然,端起了茶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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