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红衣少女白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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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风在救了这五百多村民后，绕开了北山城，向凛水城而去。</p>

凛水城，位于北山城向南两百多里，该城依凛水河而建，故而得名凛水，是大凉北境最大的城市，人口近八十万。</p>

大凉北境最高武官镇北将军府就在凛水城中，镇北将军统帅大凉北境所有兵马，其直属军队有十五万人，北海游击将军的五万守军也归镇北将军统领。</p>

不过，在朝廷上，镇北将军和北海游击将军分属不同的派系，所以赵虎只是名义上听从镇北将军调遣。</p>

前去凛水城虽然路途遥远，但不再渺无人烟，小镇村落时而可见，山林丘壑也没那么多了，况且陆林风身上有干粮和两百文钱，这一路走的并不算艰难。</p>

六天后，陆林风来到了一条冰封的大河前，大河呈东西偏南走向，河面足有一百丈宽，上有积雪覆盖。</p>

这就是凛水河了。</p>

陆林风顺着凛水城河岸向西南方向又走了二十多里，见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凛水城。</p>

进入凛水城时，正值中午，太阳高悬，虽还是很冷，但城中热闹非凡，买卖铺户比北山城要多的多，往来百姓川流不息，毕竟这是大凉北境最大、最富庶的城市。</p>

陆林风竟有了一些在晋元城时的感觉。</p>

其实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最粗略的设想是去剑州，那里门派众多，要是能拜在如星剑阁、月剑阁、水剑阁这样天下闻名的门派下学艺，那么，学成之时，就可下山去报仇。</p>

不过剑州距凛水还有几千里之遥，急也急不得。他现在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就是到了剑州，那些门派能收自己吗？</p>

想到此，陆林风头脑一阵麻乱。</p>

他这些天不停赶路有些累，就先找了一间客栈准备休息两日再离开凛水。</p>

“店家，住一天多少钱？”陆林风问店小二。</p>

“管饭的话，一天三十文，两餐；客官要是不吃饭的话，一天二十文。”</p>

“住管饭的，两天。”陆林风这些天花了二十多文钱，身上的钱还剩不少，就付给店小二六十文钱开了一个房间。</p>

这是个普通的客栈，房间比较简陋，但还算整洁，该有的家什都有。</p>

陆林风本想叫小二拿点马奶酒来，刚要说出口，才意识到这里是大凉了，随即改口要了一壶热黄酒。</p>

小二有些诧异，黄酒倒是有，但很少有人点。</p>

大凉北境人一般都喝老糟烧，要求高一点的客人会点冰玉寒或寒潭香。点黄酒喝的多是南方客商。可看这少年虽长得不错，可身上穿的是四肢接出补丁的粗棉衣裤，还脏兮兮的，哪像南方来的客商？说是个乞丐也不为过。</p>

既然是客人的要求，钱不会少付，小二也没在意，出去没一会儿，一壶热腾腾的黄酒就端来了。</p>

“打个生鸡蛋进去。”陆林风对小二说。</p>

“好……那要加一文钱……”小二无语了，头一次听说黄酒里打生鸡蛋的喝法。</p>

“可以。”陆林风笑眯眯地看着他。</p>

一个鸡蛋打进了热腾腾的黄酒里，酒香混合着鸡蛋的腥味扑鼻而来。</p>

陆林风其实也没这样喝过黄酒。小时候见陆战元总这么喝，他只是想借这壶打了生鸡蛋的黄酒缅怀一下父亲。</p>

小二出去后，陆林风倒了两杯黄酒，高举起一杯，对着木桌空无一人的另一头说道：“爹，儿子敬您一杯！”</p>

然后一饮而尽，黄酒的香气混合着鸡蛋的腥气冲得他鼻子发酸。</p>

……</p>

之后小二又送来饭菜，陆林风吃过后，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个多时辰。</p>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把他吵醒。</p>

陆林风把小二叫进来问了情况，原来是镇北将军府开始舍粥了。</p>

今年天气寒冷，整个大凉北境的收成都不好，流民乞丐增多。这凛水城是大凉北境首善之地，都出现了很多冻饿而死的人。</p>

于是，镇北将军府一个月前，在凛水城几条主要坊道上设立粥棚，每隔一日舍粥，今天就是舍粥的日子。</p>

陆林风被吵醒也就不想再睡，好些好奇，便走出客栈去看看。</p>

粥棚旁边已是人声鼎沸，围着足有好几百人，把坊道堵得水泄不通，舍粥的人不断地挥舞大勺让众人排队领取，不要抢。</p>

这些饥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什么人都有，有拿碗的，有拿盆的，最夸张的是有一个壮汉，居然抗着半个水缸来要粥！</p>

那一双双饥渴的眼睛全盯在大锅里冒着热气的粥上，哪有心思听舍粥人的招呼？</p>

陆林风见状，先是想笑，之后轻叹一声，这就是那个国富民强的大凉吗？</p>

随即他不想再看，转身准备回到客栈。</p>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坊道的远方传来。</p>

陆林风从声音上判断，是两匹马。</p>

几息之后，果然有两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p>

陆林风粗略一看，骑马的两人都是女眷，大凉人尚武，尤其是在北境，所以不足为奇。</p>

为首的是名少女，骑着一匹枣红马，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红色劲装，身披红色团花大氅，没有戴帽，梳着一根不太长的马尾辫，显得英姿飒爽。马右侧得胜钩上挂着一个类似花枪，却比花枪要短一些的兵器。</p>

突然，一个老妪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从坊间突然跑出来，看样子是要去粥棚抢粥，显得很急迫，没有注意到侧面奔腾而来的马匹。</p>

为首的红衣少女见状，急忙勒住马缰，可事发太突然，已经收不住了，枣红马一对前蹄眼看就要踏在孩童身上，只要踩上，那孩童会骨断筋折，必死无疑。</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出现，用身子挤开老妪，左臂抱起孩童，右手猛得一推马脖子，那枣红马侧（zhāi）歪着从一旁而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