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酒楼斗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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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吴公虞一听李丛信这话，稍稍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现出一抹喜色来。</p>

他转身对着李丛信就行了一礼，赔笑道：“多谢李公子！谢豫生号称‘琴痴’，性子有些古怪，寻常的东西也打动不了他。李公子这琴是稀罕物，谢先生知道了，只怕立即就能赶来。”</p>

李丛信见他识趣，也不拿大，只轻轻点了点头，“能亲耳听到‘琴痴’演奏一曲，也是在下的荣幸。”</p>

吴公虞吩咐伙计道：“快去请谢先生来，就说这里有一把不世出的名琴，请他来鉴赏。”</p>

那伙计诺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下跑去。</p>

对于李丛信不计前嫌为自己解围，吴公虞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才行，他吩咐伙计去搬了琴几、香炉等物上来，亲手摆放在李丛信的面前。</p>

祁渺于琴艺上不甚精通，平日里听李丛信弹琴，只觉得悦耳动听，能撩动自己内心深处的思绪，使自己沉迷而不自知。至于他琴艺的高低，却是评判不出。</p>

这会见他居然帮着吴公虞，要请来谢豫生，心里颇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瞟了一眼李丛信，只见他眉眼间神采飞扬，有顾盼之意，似乎很期待这场比试。</p>

正在众人猜测着谢豫生会不会来，那个去请人的伙计已经飞快地跑进门来，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来了！谢先生来了！”</p>

吴公虞起身下楼迎接，其余的人也纷纷移步，涌向了楼梯口。</p>

祁渺本想起身，去看看那谢豫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回头见李丛信坐在那里，波浪不惊，只得按捺下自己的好奇，陪他一块儿坐着等。</p>

“谢先生，这边请！”吴公虞引着一个人上楼来。</p>

祁渺一眼看见那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谢先生身材瘦削，面容清峻，三十出头的样子，不知是出门匆忙，还是平日里就这么放荡不羁，居然是披散着头发、敞衣赤足就来了。</p>

“琴在哪里？”谢豫生问了一句，全然不在意周围人诧异的眼神。</p>

在他的眼睛转到琴几上摆放着的“清韵”时，眼神骤然一亮，一大步就越过了前面引路的吴公虞，几乎是扑了过去，口中还连声说道：“好琴！好琴！”</p>

他单膝跪在地板上，俯身在琴几前，小心翼翼地捧起“清韵”，象是捧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宝贝，仔细查看。他看了正面，又翻看背面。</p>

半响，才将“清韵”摆放到琴几上，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当那清润悦耳的琴音荡漾开来，他闭目聆听，一脸的痴迷。</p>

“果然是把不世出的好琴。”稍许，谢豫生睁开眼，赞叹了一句。</p>

“谢先生，请这里坐。”李丛信起身，将位置让了开来。</p>

谢豫生也不推辞，坐到了琴几前，只见他左手按弦，右手指轻轻一挑，自顾自地就弹奏起来。</p>

祁渺听那琴音，初起时悠然自得，似淡淡微霜，又似枝头吹过的微风，冷意悄然而至，却又不令人生寒。转至低音处，音细几不可闻，若云霄之飘渺，忽隐忽现。</p>

琴音再转时，又似林间双鸟，啾啾而鸣，此呼彼应，双双柔情顾盼。至最后，琴音息声渐落，幽咽悲鸣，如诉如泣，怨愁离绪骤然弥漫开来，让人不禁黯然，久久不能释怀。</p>

一曲奏罢，围观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早已沉迷多时，待清醒过来，又纷纷鼓掌叫好。</p>

“委婉流畅，隽永清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今日得听‘琴痴’先生一曲，平生足矣！”锦袍书生大声赞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