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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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渺低垂着头，亦步亦趋尾随在祁曜和世子妃冯嫣的身后，走进了锦绣殿。</p>

昨日冯肃前来告知，说是烈王传召，腊月二十六，要在锦绣殿举办仪式祭奠郭王后，宫里的嫔妃、王子、公主等人都要出席。祁渺便提出要跟随祁曜一起前往，想亲眼见一见张王后、王宣那些人，将来好有应对。</p>

烈王要大张旗鼓祭奠郭王后，令祁曜深感意外，他疑心锦绣殿闹鬼的事是祁渺所为，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心里对祁渺更多了几分赏识。听冯肃说起祁渺的请求，他一口就答应了，让她扮成贴身伺候自己的小太监，一起前往烈王宫。</p>

祁曜进宫时间早了一个时辰，锦绣殿里还没什么人来，秦洛霜带着一帮太监宫女迎了出来。</p>

“给世子、世子妃请安！”秦洛霜在祁曜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头。</p>

“秦嬷嬷请起。”祁曜俯下身把秦洛霜搀扶了起来。郭王后在世的时候，秦洛霜负责照看他，还经常抱着他到园子里去玩耍。这些年来，她也时时关注着他，不时还递些消息出来警示，他心里一直敬着她。</p>

“世子清减了不少，要好生养息才是。”秦洛霜看向祁曜的眼神里隐隐有忧虑。</p>

祁渺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秦嬷嬷，应该是以前伺候过郭王后的宫女，从祁曜对她的态度上来看，她和祁曜感情很深。</p>

进了锦绣殿，祁渺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正殿里的家具摆设等物早已搬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正面靠墙的正中位置设了供案，供奉着郭王后的灵位，灵位前点有一盏长明灯，两侧燃着香烛。</p>

供案前的矮几上，摆满了新宰杀的牛头、羊头等各色祭品。大殿的中央还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笼，四个角落里安放着羊皮鼓，十二名黑衣巫师分立在火笼的两侧。看来烈王还真用了心，这祭奠仪式办的很隆重，祁渺心道。</p>

最先到来的是大祭司沈懐，戴着黑色神帽穿着黑色神衣，这让祁渺想起了端木阔。北洹六大部族中，只有禹王和烈王两个部族信奉的是巫教，同样是巫教大祭司，这个沈懐的声势却远远赶不上端木阔。</p>

此后，再不见其他人来锦绣殿，想是都去了宜春苑候着。</p>

又过得半个时辰，有小太监来报，说是烈王已经出了宜春苑，往锦绣殿来。祁曜等人急忙出了大殿，到门口迎接。</p>

一大群人跪倒在大门口，准备迎接烈王。祁渺跪在祁曜身后，低垂着头，身子匍匐在地上。</p>

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烈王到了。她很想抬起头来看一看烈王，这个让她惦记了十年的仇人，究竟长的什么样。然而她不能，一切才刚刚开始，还须谨慎从事。</p>

待烈王走过，祁渺再站起身来，留给她的只是一群人的背影，烈王的身影被人群遮挡住了，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想着进了殿能够看到，也就不再纠结。</p>

祁曜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她冲他点了点头，跟了上去。</p>

走进大殿，一眼看见大殿中央站立着的烈王时，祁渺呆住了。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佝偻着腰的瘦弱老人就是烈王。从小到大，在她的脑海里，呈现的烈王都是个高大威猛、满脸凶残的壮汉。</p>

对于这份落差，祁渺心里泛起了苦涩。那份仇恨对于幼小的她来说，也许过于沉重，以至于她想象中的仇人烈王成了个强大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p>

祭祀开始了，大祭司沈懐对着供案念念有词，祈求郭王后保佑，向天神祷告，祈求上天的福祉。当羊皮鼓敲起来时，沈懐在八名黑衣巫师的簇拥下，扭动着身体，围着熊熊燃烧的火笼，跳起了巫舞。</p>

祁渺站在大殿的角落里，眼睛逐一扫过了张王后、王宣、祁弘、祁鲲几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