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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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回听完，外面天色不觉也已经暗了下来，祖孙俩这才不急不慌地往回赶去。</p>

大街上的大红灯笼也渐次点亮，晚风轻抚，连着金穗儿一起晃动，撩起来又撩回去，橙光漾起一圈一圈的黄晕，照着路上边各色行人。</p>

沈府外，一个小厮早就在那里迎候，同沈管家和先下来的沈拂说了些什么。再等李珺到跟前蓦得发现沈拂的脸色不知为何板了起来。</p>

遂问道：“外公怎么了？今日听戚先生说那京城这么好玩，您还没带珺儿去过呢。”</p>

谁知，沈拂听了不仅没有回话，脸上更显严肃。李珺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疑惑地看向沈管家。</p>

“老爷年轻时在京城做官，珺小姐想知道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确实可以讨教一二。”沈管家在后面接道。</p>

沈拂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改了态度：“玩了一天也乏了，进去再说吧。”</p>

李珺欣然上前：“好，珺儿扶您进去。”</p>

第二日，沈拂似听书时间太长，累觉精神不济，祖孙俩便没有再出去。</p>

李珺找来了疑难棋局，铺在那里两人一起研究。</p>

沈拂突然又旧事重提，问李珺要不要回徐州或者跟着有可能还能跟着她爹去京城。</p>

李珺顿悟昨晚那小厮回报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p>

她当然答不要，沈拂像是真的安了心，也便不再提起。只是李珺偶尔去书房时，总发现沈拂与沈管家避开她在里面单独说着些什么。</p>

李珺当未见，每日依旧变着法子去“叨扰”沈拂，一曲小调、三杯清茶、几页古文……</p>

过了正月十五，沈况和许氏从苏州府来了信，说张家那边回来了几个常年没见的亲戚，正好再聚聚，还要待几日才能回来。</p>

所以，张氏的生忌理所当然只能按照原来定的，由李珺代表府里到云亭寺去给做法事了。</p>

临走前，沈拂把李珺送到门口，递上了一封书册。</p>

“这是什么？”李珺接过来。</p>

“译的琴谱，忘记了？”沈拂点着李珺的额头。</p>

“哦，对。”这几日弹下来发现其中应该是缺了一些，正好再去向朴大师讨教一番。</p>

“在寺里乖些，没有人陪着不要到处乱跑。”沈拂虽然一向不太约束自己的家人，但是对李珺的担心还是溢于言表“等你舅舅去接你再回来。”</p>

李珺连声答应，“好，外面冷，外公快进去吧，做完法事珺儿就回来了。”</p>

天确实有些变了，一阵冷风吹过，马车前的马儿都“嗤嗤”地打了个喷嚏。</p>

“走吧！”沈拂朝沈管家挥手示意。</p>

云亭寺李珺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还是第一次独自来。</p>

因为还在正月里，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还好由沈管家送来，他同明远大师说了要办生忌之事的安排，这才放心离去。</p>

另一边，李珺一路先去了本心阁，拜访朴大师。</p>

那屋里的摆设和之前来的时候差不多，倒是门口的角几上多了一盆青绿矮松。</p>

“珺施主来了？”朴大师听到声音乐呵呵地问道。</p>

“是的，大师。”因怕朴大师看不见自己，李珺行完礼便坐到来大师对面的榻上，又道：“多谢大师上次给珺儿的琴谱，曲调甚美！”</p>

“善哉善哉，积善之举，必有余庆。老衲洗耳恭听久矣，还不赶快一曲弹来。”朴大师双目半垂，甚是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