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生死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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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山一路顺着赵大雕留下的痕迹，找到了黄豆和赵大雕。远远就看见，赵大雕坐在地上，双手柱着根棍子牢牢撑住地面，用脊背遮挡着黄豆。</p>

而黄豆背靠在一棵大树，就坐在他后面，双手放在两侧，头软软地趴在赵大雕身后。</p>

阳光从树林的枝叶缝隙中照进来，斜斜地打成光圈照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p>

看见奔跑过来的赵大山，黄豆微微一笑，张了张嘴巴，一头栽倒了下来，被赵大山一把抱住。</p>

赵大雕轰然倒下！</p>

黄豆从昏睡中醒来，看见一直守候在床边的赵大山，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八弟死了，蛇毒攻心，已经来不及了。”</p>

他死了？</p>

黄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p>

那个第一眼看见她，眼神如狼似虎，她就不喜欢。后来，南港见过，也只是远远的路人一眼的一眼半眼。</p>

再见他是在大船上，他客气地叫她三嫂，那一刻，她感受到他是真的当她是嫂子，尊敬而疏离。</p>

那个在木屋给她洗血衣，背着她蹒跚寻路，听她唱歌的人死了。</p>

黄豆仰面躺在床上，眼泪奔涌而出，无声地流过两鬓。</p>

“豆豆，别哭，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赵大山拉过黄豆的手，紧紧地握着。</p>

“我已经派船送他回家乡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去。”赵大山把黄豆冰凉的小手凑到唇边，紧紧贴着。</p>

看着胡渣满面的赵大山，黄豆很想说点什么，她张了张嘴巴，只发出破裂嘶哑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p>

“我给你倒点水，你不要说话，大夫说缓缓喝两天中药就好了。”说着，赵大山忙忙地去倒水，不知道是起的太急，还是双腿发麻，他一个踉跄，一条腿重重跪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p>

被右手无意推动的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桌子上的杯子撞到茶壶上叮当作响。</p>

守在门外的冬梅和云梅连忙冲进来：“怎么了？要倒水吗？我来。”</p>

说着，冬梅去倒水，云梅急忙过来搀扶赵大山。</p>

“不用，我自己来。”说着，赵大山站起来，接过冬梅手里的茶杯，试了试水温，轻轻吹了吹。歇了一会，才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去托起黄豆，把茶杯凑到黄豆的唇边。</p>

一杯水被黄豆一口气喝完，赵大山头都不回，把杯子递给云梅，问黄豆：“还喝吗？”</p>

黄豆摇了摇头，无力地躺在赵大山的臂弯。冬梅和云梅对视一眼，悄然退了出去。</p>

“豆豆。”赵大山把头埋在黄豆的肩膀上：“我差点找不到你。”</p>

“我很害怕，失去你，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赵大山的眼泪顺着黄豆的脖子，流到了她的里衣上，很快浸湿了一片。</p>

黄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凭赵大山抱着，边哭边说。等赵大山收敛了眼泪，抬头去摸她的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黄豆已经睡着了。</p>

睡睡醒醒，整整三天，黄豆除了喝一点水，粒米未进。开始赵大山以为她是虚弱，不想吃，就让马文媳妇熬了鸡汤来。</p>

只要除了水之外的东西端过来，她就吐，别说吃，闻都不能闻。赵大山要疯了，通州附近大小大夫都被他请了一个遍，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p>

他只能连夜行船往东央郡赶，三天两夜的行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二天二夜。到了东央郡，赵大山用了当初诚王给他的玉佩，希望能求一太医替黄豆治病。</p>

诚王府派了最好的太医，在安康先生的陪同下进了桂花巷。</p>

此时正是春深而夏未至，桂花巷里石榴花开的灿烂无比。</p>

“尊夫人这次小产，对她损伤极大，很有可能对子息有妨碍。不过也不是说一点希望全无，只要用心调养还是会有希望的。我先开几剂药给她吃着，一个星期后我再来一趟，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说着老太医提笔开始写药方。</p>

赵大山看着太医边捋胡须边写药方，忍不住低声问道：“可是这几天，除了喝水，别说米面，就是熬好的汤都不能喝一口，这是怎么回事？”</p>

“这是心病，老夫只能治病，她自己不想活，老夫也没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