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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好意思？”</p>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p>
“我问她工资干啥！我又不要她钱！”</p>
“我就说说嘛，闲聊嘛！你吼啥吼！”</p>
“人家说了你不信，你打听这个有啥意思？”老马朝右转过头抽烟，不想理财兴华。</p>
“伯，你说我要是借我姐的钱，她给不给？现在我两娃小，奶粉钱贵，妙妙又要上学，学费贵着呢……”</p>
“你借她钱你跟我说什么？你要养娃回去养娃呀，大老远跑这来干什么？”老马一听兴华终于说出了此行目的，不客气地回她一嘴。</p>
许是老马声大吵醒了漾漾，漾漾午休起来后瞧屋里只爷爷一个熟人，她自然地走到了老马身边。小娃娃一手搭在爷爷膝盖上，一手塞进自己的嘴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陌生人手里的零食——那是爷爷专门买给她的。</p>
兴华见小孩噘着嘴不高兴地看她手里的零食，她举着零食问漾漾：“咋地？你要吃？”</p>
“那是人家娃娃的零食！你个大人吃什么溜溜糖！”老马叵烦得不行。</p>
“你不让阿姨吃？小孩子要学会分享的！不能像你妈那么小气！”马兴华笑嘻嘻地对漾漾说，说完伸手要捏漾漾的小脸蛋。</p>
漾漾身子一扭躲了一下，非常正经地拒绝不喜欢的大人捏她。而后小人儿躲在老马腰边，咧着嘴斜瞅马兴华，一脸可爱的仇恨。</p>
“你们家大人小气，你个娃娃也小气！”兴华指着漾漾批评。</p>
“哼！”漾漾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而后用小拳头捶打爷爷的老腰。</p>
“哎伯，我姐夫咋还不上班呢？”兴华边吃边问。</p>
“啧哎！昨天不是说了吗？你来来回回地问有意思吗？”老马左腿搭在右腿上，一张脸朝阳台外望，恨不得背对着她。</p>
见老头不理自己，兴华站起来去电视后面的架子上乱摸。什么奇异花瓶、四大名著、鎏金佛像、茶壶、奖杯、小石雕、铜人像、咖啡兰……兴华好奇，从没见过这些玩意，挨个翻腾，上下摸索，不里里外外捏一遍她且不停手。</p>
漾漾站在老马身边，始终仇视着那个偷吃她零食的“女强盗”。</p>
“别动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咋办？”老马忍了许久，嚷嚷了一句。</p>
“啧伯你看你，我又没动你家东西，这是我英英姐家的，我参观参观还不行吗？小时候我家里的东西她也没少翻腾呀！”兴华左手端着佛像，没趣地对老马说。</p>
老马心里捏着把汗，不知桂英架子上的东西贵不贵，两眼时不时地紧盯着，心里忐忑不安，唯怕她弄坏了场面不好看。</p>
兴华翻完客厅架子上的东西，又去了桂英屋子里。</p>
“不可以去我妈妈的房间！”漾漾一路指着兴华小跑着跟过去。</p>
老马见兴华进人家房子里了，啧啧不悦。跟着她吧，像监督一样不妥当；不跟她吧，心里又不放心、不舒服。老头左扭右扭地坐不定，回头瞅了瞅宋志高，一脸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看栏目，老人气得肠子都拧巴了。</p>
这么多年跟兴华只是走走亲戚从没近距离接触过，小时候对兴华的印象向来很好，她一直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怎么大了大了不成个体统。老马背对客厅，使劲地抽着水烟，回想过去。</p>
“你妈妈的衣服还挺多的呀！”兴华打开桂英的衣柜，但见花花绿绿的全是好料子，她一个一个地摸了一遍，还挑出两件来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p>
“那是我妈妈的衣服！”漾漾伸出小手指着衣柜，行使她小主人的威严。</p>
“我是你妈妈的妹妹，我和你妈身材差不错，刚好借两件！”兴华说着挑了两身衣服丢在床上。</p>
“你不可以……不可以拿我妈妈的衣服！”漾漾的小脸皱成一团，小人儿急得跟在兴华身后如小狗一般窜来窜去。</p>
“我穿好看吗？”兴华套上了一条裙子，照着镜子问漾漾。</p>
“不——好——看！不许你穿我妈妈的衣服！”漾漾握拳细喊。</p>
“小孩子要有礼貌！你这样子我要告诉你妈妈了，她会批评你的！”</p>
“不——会！”</p>
兴华说完又去了桂英的卫生间，一看桂英的化妆台上好些化妆品，其中不少大牌，还有些外文牌子她认不出来！只通过化妆品，她判断出桂英虽不怎么打扮，却有不少闲钱。</p>
“你妈妈还用香水呀！还是名牌香水！嗯，挺好闻的！”兴华举着桂英的香水在自己身上喷了几下。</p>
“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动别人的东西！”漾漾皱着眉头摇着小手提醒、抗议，见屡屡无果，她跑出来找爷爷。</p>
“爷爷爷爷，那个阿姨她穿我妈妈的衣服……还用我妈妈的香水……”老马见小孩拉着他央求，准备起来瞧瞧。谁想兴华自个先一步出来了，一路不悦地嚷嚷：“怎么英英姐家的孩子这么小就会打报告呀！”</p>
“别动人家的东西！”老马阴着脸提醒。</p>
“我没衣服换了，跟我姐说了，她让我在衣柜里自己挑的，你不相信问她！”兴华一边斜视老小，一边抖着自己身上桂英的裙子。</p>
老马见她出来了，又坐回了椅子上。谁成想兴华出来时带着桂英的香水，悄默默打开了自己的化妆袋，取了一个小小的空瓶进了外面的卫生间，而后将桂英的香水倒了一半进去。</p>
下午六点，何致远在咖啡店定好火锅店的位子和时间以后才关了电脑。回来后见老马和漾漾待在阳台玩，宋志高在客厅看电视。刚化完妆的马兴华见姐夫回来了，一出屋门便大喊：“哎姐夫，你不上班明后哪天有空陪我去看看店铺呗！我想弄个美容院试一试，深圳你比较熟，刚好开着车带我转转呗。”</p>
“呃……有……有空了行啊。那个爸，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去火锅店吧，桂英跟公司打了招呼，马上回来。”</p>
“成。”老马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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