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圣阶崩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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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瑾剩余的半边躯体被狂蛇噬咬，钻心的痛楚席卷四肢百骸，他发出震天的咆哮，独臂打碎进攻的冰蛇，身后神轮旋转到最大程度，将半边身体再次凝聚，他在围剿中大开大合，将冰牢完全打碎，这时凛彻的下一轮进攻已经接踵而至，她在袁承瑾身后挥舞利爪，将神轮裂成碎片，而后将袁承瑾腰腹撕成两节。</p>

“啊！”袁承瑾躲避不及，再次被重创</p>

凛彻步步紧逼，利爪凝出蓝色的雾气，朝袁承瑾心口刺去，可就在此刻，袁承瑾心口焰躯主动分散，镣铐一般将凛彻臂爪锁住，他举着独臂反而朝凛彻心口轰去，凛彻一脚直踹将袁承瑾肩膀踢碎，另一只手臂看准时机将其独臂从关节处打碎，而后顺着惯性将脖颈截断。</p>

袁承瑾全身被打的四分五裂，样貌凄惨，他的脑袋在下落的途中一口将凛彻的小臂咬住，用力撕扯下一块血肉，凛彻抬手打至跟前，袁承瑾厉笑一声：“爆！”</p>

四分五裂的残躯在不知不觉中将凛彻笼罩，而后轰隆一声炸响，滔天的火光将凛彻覆盖，片刻之后一轮风雪袭来，凛彻浑身染血，周身鳞甲被炸的皮开肉绽，燃烧的黄金瞳里填满了愤怒。</p>

轰隆，轰隆隆……</p>

雷声在冰原上扩散，火焰随着脚步的踏响愈发爆裂，高贵的龙血在灵魂的拉扯下再一次跃升，使力量变得磅礴，她看着视线中再次走来的男人握紧了拳头。</p>

“第二轮！”袁承瑾看着凛彻，眼中的火海翻腾不息，他的身体在血脉的修复下完全复原，于火焰与血肉之间变换不定</p>

他身后的神轮由大至小叠加三轮，将靠近的风雪搅碎燃烬，彼此旋转发出雷霆的震颤。</p>

灵魂超负荷运转，燃魂，第三重！</p>

【将神圣握在自己的手中】</p>

凛彻紧盯着眼前的男人，随后轻笑出了声，浑身染血的她有种别样的魅力，她抬起手臂，用掌心轻轻拂过裂开的鳞甲“你真的是来救她的吗？”</p>

“你不是她！”袁承瑾喷怒的低吼着，像是一位暴怒的君王“下贱的卑虫！”</p>

凛彻微微挑了下好看的眉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脸部轮廓的边缘有些细碎的鳞甲，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狰狞的血口“你忍心伤害她吗，那个名叫阿萨的女孩。”</p>

“闭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袁承瑾周身淡薄的火焰再一次燃烧，他握紧的拳头凝聚着天灾的伟力</p>

“毕竟是你取的，对吗？”凛彻随意的歪了下头，在她的目光中，一道雷鸣炸响，她不闪不避，被男人捏住了脖子，随后一把举起，她对上那对神异的紫金瞳孔，温柔一笑：“怎么，你要杀了她吗，这可是她的身体。”</p>

袁承瑾看着熟悉的笑容呼吸一窒，她就是阿萨啊，不，不对！她不是！他加重了手掌的力度，语气狠戾：“把冰冠给我！”</p>

“哦？你是这么想的吗？”凛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咳嗽着笑的流出了眼泪，分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她看着袁承瑾的眼睛说：“杀了我，冰冠就会出现。”</p>

“不可能！先前你明明戴着它！”袁承瑾立马否决</p>

“冰冠是我的权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这高贵的龙化是登上王座的体现。”凛彻额前的发丝被吹开，露出白净的额头，以及……两个小巧的，如冰晶般净蓝的龙角</p>

袁承瑾愣住了，冰冠已经被吸收。</p>

“看起来你已经懂了。”凛彻将力道减弱的手掌扒开，用柔软的掌心触摸男人的脸颊，像是恋人之间的爱抚“承瑾哥，你要杀死我吗？”</p>

袁承瑾看着那张自己追忆了不知多久的面庞，语气下意识的零涩“怎么可能，我不会杀死你。”</p>

“可是承瑾哥，不是你让我变成这副模样的吗？”女孩抿着嘴眨了眨眼，眼中的金色有了些许迷茫“你会杀死我吗？”</p>

袁承瑾错愕了，是啊……是我让阿萨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我没有办法啊。</p>

他的焰瞳第一次出现了除愤怒之外的感情，那是一种揪心的自责。</p>

凛彻……还是阿萨，袁承瑾看着眼前的女孩已经分不清楚了，他身后涅盘天神轮的旋转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全身的火焰越发淡薄，逐渐变成了原本的血肉之躯。</p>

“看着我，承瑾哥。”阿萨捧起他的脸，瞳子满是笑意“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开服装店吗？”</p>

“对，对啊。”袁承瑾的铁面逐渐隐化，眼神变得迷离，他嘴唇颤抖着笑了起来“我们要一起去开服装店。”</p>

“一起，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阿萨勾起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森冷的寒意，右手缓缓放下，尖锐的龙爪慢慢的触向男人的心口，而她则抬起头吻向男人的嘴唇</p>

一点血滴在爪尖凝聚，阿萨的肩胛骨开始活动，形成两团异样的凸起，然后鳞甲被撕裂，一对硕大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晶膜翼展开，它美丽的无以复加，像是一对活着的艺术品，完美的舒展。</p>

袁承瑾失神的低头，而后被美丽的膜翼从两边包裹。</p>

在光亮被完全遮挡的最后一刻，一道比罡风还要锋利的刀刃朝膜翼和肩胛骨的连接处斩去，刺啦一声，血液飞溅，刀锋没有任何停顿的将一半新生的膜翼斩下。</p>

凛彻闭目的面部转瞬间变得扭曲，她黄金的瞳孔里闪着愤怒的火焰，利爪朝刀刃的方向挥去，可只是眨眼的瞬间，刀刃已经不见踪影，她的腰腹反而遭受一记重踢，整个身体像是弓着的虾，朝远处飞去。</p>

她在横移的半空煽动仅有的膜翼，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而后用利爪撑起身体。</p>

凛彻朝受击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较小身影，正背着昏迷的袁承瑾朝阶梯跑去，她嘶吼一声，风雪与冰蛇凝聚，准备朝那人攻去，可她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惊悚，她转过头，一个穿着研究员队服的女人已经将冰棺打开！</p>

“姐姐！”没等她做出下一步动作，严肃的审判便笼罩了整座冰宫。</p>

“黑金铸就国度，荣耀即是毁灭！”</p>

“荣耀箴言三则：圣阶崩坠！”</p>

随着一声庄严的宣告，刺目的光亮照入凛彻的视线，霜彻宫……不！珠峰从半山腰处被直接截断，雪山的一半被一道乌黑的光柱湮灭成苍白色的粉尘，藏民天语中通向世外的圣阶被完全摧毁，整座冰宫暴露在天穹的视野之下。</p>

一个戴着纯黑礼帽，手拿木杖的女人悬浮在雪山之外的高空，她冷漠的俯视着残破的冰原，将白银的丈剑抽出，对准了狼狈的龙王“汝等毁灭已经降临。”</p>

凛彻朝高空望去，浓重的黑影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撑起身子发出愤怒的咆哮，那个女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她此刻的背后，正矗立着一座高达近千米的……黑色国度！</p>

……</p>

“在恒久的古史中，命运一词被不同的语言解释过很多次，比如北欧的兀尔德，婆罗多的毗湿奴，古埃及的阿蒙神，但无论是哪一段演替或者战争，复仇的血与黑永远是人类的主基调，比如说着名的英灵殿，都死了还不安生。”</p>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弹了下手中的针管，眼里溢出喜悦的光芒“要我说奥丁就是个蠢蛋，瓦尔基里也是个未开化的畜牲，这等好地方居然用来打架，你说对吗，柳雪。”</p>

“先生说的对。”柳雪在耳麦里回应，她的声音时断时续，有些嘈杂</p>

“奥丁准备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是一口火的事，尼德霍格不可战胜，就算祂拥有命运的昆古尼尔。”陆门抚摸着眼前的鳞片，发出由衷的赞叹：“次代种，最接近龙王的血脉，真是完美的实验材料。”</p>

“先生，我已经到了。”柳雪的声音很小</p>

“很好，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你觉得你能成功吗？”陆门轻笑着问</p>

“我觉得能。”柳雪认真的说</p>

“是吗？有自信是好事，不过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陆门将针管收好，柔声的哼唱起了童谣“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