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黯然伤神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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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这场地震震级并不高，但山石崩塌，岷江河道多处被阻断，沿途不少村庄成了“水乡泽国”，大量灾民流落到县城。</p>

天灾引发人祸，郫县的“社会治安”极度恶化，饥饿的灾民渐渐变成了“流寇”，郫县一片狼藉。</p>

更让人担心的是，病死、饿死、无辜被害的人没有及时处理，疫情开始蔓延！</p>

“公主，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至少得先去成都。”王莽看着驿站外的一幕幕惨剧，忧心忡忡。</p>

淳于长已经组织人去搜寻耿小凡夫妇三天了，依旧杳无音信。阳阿也不得不接受“残酷”的事实，她实在想不到，这次蜀郡之行会是这样的结果。</p>

王静嫣悲伤过度，连日水米未进，精神萎靡不振，已经病倒，如果再不离开，后果更加严重。</p>

“走吧！先回成都，如果再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们就回长安。”阳阿神色黯然，停止“搜救”这个决定虽然残酷，但也没有办法。</p>

因为无法判断王静嫣是不是沾染了“时疫”，她被独自安排在一辆马车中，王莽义无反顾地承担了照顾她的任务。</p>

“静嫣，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些事逃避不了，总要面对。”王莽温柔地给王静嫣喂药。</p>

“可他不应该啊！”</p>

“耿公子曾跟我说过，上天其实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有得就有失，福祸相依。他已经看得如此通透了，就算他真的不幸遇难，也应该了无牵挂了。”</p>

“了无牵挂！”王静嫣体味着王莽这句话。耿小凡真的了无牵挂吗？在大汉，他最牵挂的人只有他那个柳菲儿，他甚至已经“忽视”自己很久。他不会牵挂自己，他已经和自己牵挂的人一起走了，无论生死！</p>

就算要过奈何桥，他俩也会手牵手！甚至他俩根本不会去喝孟婆那碗汤！</p>

王静嫣心头划过一丝恨意，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p>

“静嫣，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就像这些灾民，昨天或许还阖家幸福，今天就妻离子散。”王莽指指窗外，又轻声劝了一句。</p>

窗外的灾民携家带口，一个个无精打采，时不时还会有人倒下，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儿，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明天。</p>

“巨君公子，这些都是可怜人，你去求求公主，能帮多少帮多少吧！”跟耿小凡的“失踪”相比，眼前的惨状更让王静嫣揪心，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p>

“怕是帮不了多少，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我们带的也不多。静嫣，别想这些了，这是天灾，谁也没办法的。”</p>

“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是冷漠！”王静嫣挣扎着要起身，这种情况，她实在看不下去。</p>

“好了！你别动，我去，我去找公主。”王莽知道王静嫣动气了，赶快劝说。</p>

阳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这次是“微服私访”，基本上没有惊动官府，若不是耿小凡出发时带足了补给，这会儿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要挨饿。</p>

“巨君，你去问问，如果有人愿意，我们带走一些孩子！”阳阿想起耿小凡在洛阳地震时，救下的那些孩子。</p>

“学着耿爵爷的例，破铜钱，让孩子和父母各持一半。若日后有缘再见，也有个凭证。这也算我们告慰他在天之灵吧！”</p>

灾民们虽然不舍，但还有不少人把孩子“送”给了阳阿，甚至很多人自愿“以身为奴”追随阳阿，可阳阿实在收留不了。最终，到达成都时，整个队伍多了十多个半大孩童。</p>

一路虽然颠簸，但王静嫣在王莽的精心照料下，还是渐渐康复。她忍着悲痛，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这群孩子身上，倒也过得充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