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秋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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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瑶坐在窗前，手臂支撑在红木几上，双手托腮，神游天外，而坐在一旁的洛怀瑾正捧着一本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着。</p>

几声“布谷”打断了沐云瑶的神游，她回过神来，颇觉有些无聊，于是探过头去看洛怀瑾正在看什么书。</p>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沐云瑶照着话本上的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p>

“哎哟！”洛怀瑾惊叫一声，连忙合上书，然后转头似有委屈道：“你你吓到我了......”</p>

沐云瑶面带揶揄，不怀好意的笑，“怎么啦？我还道你这样聚精会神，是在看什么呢。原来是《牡丹亭》啊。”</p>

“......我觉得《牡丹亭》可比那些劳什子经史子集有意思多了......”洛怀瑾小声嘟囔着。</p>

沐云瑶含笑点头，“不瞒你说，我也这样觉得。”</p>

“啊？”洛怀瑾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沐云瑶。</p>

沐云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洛怀瑾的反应，自顾自的根据记忆中戏子的腔调，低声唱了起来。</p>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p>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p>

“......砧声又报一年秋。江水去悠悠。塞草中原何处？一雁过淮楼。天下事，鬓边愁，付东流。不分吾家小杜，清时醉梦扬州。”</p>

“......”洛怀瑾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静静听着。</p>

沐云瑶方才回过神来，抱歉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抬头道：“哎，一下子没忍住，竟还唱起来了，怪教人羞愧的。”</p>

洛怀瑾摇摇头，“很好听。”</p>

“......是吗？”沐云瑶仍旧在笑，眼里却堆满了苦涩。“人生如戏呵......你方唱罢我登场，盛衰本不过寻常。呵......有些时候，戏文反倒比所谓学问更有深意。”</p>

“老实说，我不太懂。”洛怀瑾抬起头，纯粹而不容逃避的目光直视着沐云瑶。</p>

“......我明白你不懂。”沐云瑶笑了，语气里隐藏着小小的无奈。“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p>

“可是你给我解释一下，说不定我就懂了。”洛怀瑾语气坚决，丝毫不肯退让。</p>

“......那就举个例子吧。世事无常，今日你还是与我一起坐在这里闲谈，明日可能你就是俯视天下的天子，后日你也许就是一无所有的乞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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