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魔在人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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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明显很不安，他说道：“巡警也不肯说，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有魔教的人前来，好像还袭击了圣殿的新进修士。”</p>

新进修士？冯茂立刻想到了弗莱明的妹妹。有人成为超凡者可是大事，报纸上都会刊登消息。这几天冯茂没看到有这方面的任何消息。想不了那么多，冯茂冲出宅子直奔弗莱明家。就见大街上随处可见巡警和军人，冯茂只有十四岁，设卡的人没有盘问他。到了弗莱明家附近，就见巡警在弗莱明家的大门里进进出出，门外甚至还有骑警。</p>

这边的巡警可没有无视冯茂，他们对冯茂问了好几个问题。便是通过门口的仆人确定冯茂是弗莱明的同学，巡警依旧不让冯茂进去。为首的那位说道：“小子，人家家里出了事情，你赶紧回去吧。”</p>

“我只是想见见弗莱明。”冯茂努力想让巡警放他进去。</p>

“我知道你是想去安慰你的同学，你现在进去只是让他分心招待你。你觉得合适吗？赶紧回去，别添乱。”巡警队长对不耐烦的说完，对其他人命道：“把大门关上，谁都不许进出。”</p>

冯茂心急如焚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到了门口，怎么也得见见弗莱明吧。正想着该怎么办，就见有巡警急匆匆跑来，“报告队长，得到消息，魔教教徒已经上火车逃走了。”</p>

“确定？”队长问道。说完就见到旁边的冯茂，他对一名巡警说道：“你把这小子压回去交给他家人，不许他出来。”</p>

半小时后，冯茂回到宅子里。巡警也没刁难冯茂，只是临走前警告冯茂不许胡说八道。</p>

之后的一天冯茂坐立难安，城里面的警戒没有继续加强，也没有变得更弱。到了傍晚，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想到也许是勒内阁下回来了吧？冯茂赶紧到了门口，就见管家与仆役们也到了门口。城里发生了如此大事，大家都非常不安，一直聚集在一楼大厅谈论此事。</p>

门一开，碗面站着位学者装束的中年男子。见到管家开了门，中年人微笑着说道：“多明戈先生无法前来拜访，就委托我来告诉你们一声。”</p>

多明戈？冯茂想了想才回忆起的确有这么个人要来拜访。</p>

“请问阁下贵姓？”管家问道。</p>

中年男子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管家身后的冯茂身上。冯茂只觉得一阵不安，那目光里面可没有任何善意。</p>

就见中年男子眼睛盯着自己，却上前一步抓住管家的脖子轻轻一晃，管家的脖子发出难以形容的断裂声，就以诡异的角度歪在一旁。</p>

松开手，男子大步走入，抓住另外一名仆役的脖颈同样晃动，随即放开手以迅捷的速度到了另外一名仆役面前如法炮制。冯茂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名男子的动作不大，根本不到杀人的程度……</p>

就听得咕咚一声，管家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配合了那诡异扭曲的脖颈，冯茂突然明白管家是真的死了。</p>

“啊！！！！”女仆发出一声惊叫。冯茂被这声惊叫从茫然的状态中唤醒，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上前攻击这名行凶的男子。却见男子以从容却无比迅捷的步伐逼近女仆，手一晃就让惊叫声戛然而止。随着之前被杀的仆人软软倒地的‘咚咚’声，中年男子顷刻又杀了四名仆役。</p>

冯茂再无勇气对抗，扭头就向宅院大门猛冲。此时脚下用尽了生平之力，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就见院子的草坪飞速远去，冯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凌空从大门口拽回到一楼大厅里。</p>

宅子大门自动关上，中年男子招招手，一张椅子无声的滑过来，冯茂被力量悬空在大厅内，力量一放松，冯茂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冯茂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此人对手，他吸口气就准备大声呼救。无形的力量立刻卡住他的脖子，让他根本喊不出来。</p>

就见中年男子好整以暇四处观看，自言自语的数着房子里的尸体。“一、二、三……十。十个人，不是说屋子里有十一个人么？”</p>

说完，中年男子扭头看向脸憋得通红的冯茂，“十一。没错，加上你就十一个人。”</p>

冯茂已经无法呼吸，手拼命在脖颈住抓。虽然那股力量如同钢铁般强大，冯茂在自己的脖颈处根本抓不到空气之外的任何东西。突然间他想明白了十一个人是啥意思。宅子里有十名仆役，加上冯茂正好十一个人。这个男人事前已经做了相当充分的调查。</p>

男子招招手，后门处的窗帘被拽了下来，飞到地上摊平，十名仆役的尸体一具具飞到大窗帘上堆叠整齐。窗帘自动包裹好尸体，男子又从背包中掏出一捆铁丝抛在地上。铁丝毒蛇般活动起来，缠绕住包裹好的尸体堆，用力扎紧。明明是十具尸体，经过这番整顿后显得并不大。包扎好的尸体自动向着教室移动。教室的门配合的打开，尸体进入教室，门又关上了。</p>

冯茂此时只觉得肺部要炸裂开始，就在他绝望的认知到自己要死的时候，脖颈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冯茂只觉得一口气终于喘上来，却不自觉大声咳嗽起来，反倒弄得差点窒息。好不容易喘匀这口气，就见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拉了张椅子坐在自己对面。</p>

“你好，年轻的学者冯茂。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弗朗西斯，是智慧社的一员。”中年男子用优雅的语气说道。</p>

智慧社？冯茂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用多想就能确定眼前这个大开杀戒的男子是名超凡者。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冯茂问道：“你是魔教徒众？”</p>

“你相信世界上有恶魔？”弗朗西斯反问。</p>

冯茂下意识的摇摇头。</p>

“呵。”弗朗西斯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哪里有什么魔教。那些贪婪自私的教会用邪教来污蔑我们，那帮无知的愚民就变本加厉的称呼我们魔教。年轻的学者，我们有自己的名字，是从古老过去流传下来的名字，智慧社。”</p>

方才毫不留情的屠杀了仆役，此时又文雅的讲述着一个冯茂从来没听说过的秘辛。冯茂懵了。不等冯茂发问，就听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智慧社是由追求智慧的人组成，知识就是力量，我渴望力量，所以我热爱知识。此次前来拜访，就是想和你这位年轻的学者探讨知识。”</p>

冯茂不吭声。在弗朗西斯独角戏般的自动发言下，他真不知道该说啥。冯茂觉得自己如果不说话，对方还会继续发言。果然，大厅里安静了片刻，弗朗西斯再次打破了安静，“我喜欢读书，好歹看过反派死于话多的书评。你不用想着如何拖延时间，我来让你安心一下。我并不想杀你。”</p>

我信你个鬼！冯茂心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弗朗西斯打得什么主意，冯茂完全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到加害者的所谓善心之上。</p>

“我从一位小修士那里得知了一段话，人不可能靠自己界定自己，只能靠外界的反应来界定自己。这个外界指的是整个世界，是整个世界代表的真理。但小修士的记忆比较混乱，关于世界真理的部分零零碎碎……”</p>

“搜魂术！”冯茂忍不住惊怒交集的喊道。这个世界上的超凡教派很多，最强大的有七个。搜魂术是东方教派的对某种法术的称呼。这种可以直接侵入受害者大脑窃取记忆与知识的法术虽然在各大门派有不同称呼，却被七大门派共同认定为邪术。凡是使用这种邪术的超凡者都会被认定为‘行邪者’，遭到一致剿杀。</p>

想到书中描述的受害者们的惨状，想到弗朗西斯所说的小修士是弗莱明的妹妹。冯茂站起身抡起椅子就想砸死弗朗西斯。</p>

椅子刚举起来，无形的力量就紧紧抓住了冯茂的身体，另一道力量再次卡住冯茂的咽喉。冯茂见到弗朗西斯站起身盯着自己的脸，表情逐渐变得凶恶起来。凶恶的表情不像是因为愤怒而掩盖了文雅，更像是撕下文雅表情之后露出本来面目。</p>

弗朗西斯恶狠狠的说道：“小混蛋，我真的不想杀你。你可别逼着我杀你。”</p>

窒息的感觉让冯茂再次无用的挣扎起来，挣扎一阵，突然见弗朗西斯满足的展颜一笑，凶恶的表情再次隐藏到了文雅表情之下。无形的力量再次把冯茂推回到椅子上。随着身上的压力消失，冯茂再次恢复了呼吸的能力。</p>

弗朗西斯坐回他身后的椅子，文雅的说道：“如果把所有知识看做一场豪华的飨宴，只要是真正通过学习理解使用反思而得到的感悟就可以端到宴席上，哪怕是你这个年龄的真正感悟也可以成为一道甜点。冯茂，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意思。”</p>

冯茂能理解，但他此时只想杀了面前的弗朗西斯。就听弗朗西斯继续说道：“我有很多办法吃到甜点，通过坦率交流的方式就能吃到。这样吧，我提问一个问题，你要诚实的回答我。然后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会诚实的告诉你。怎么样，公平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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