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准备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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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棕熊发起狂来，抓着一人的腿半吊起来就要从头开吃，陈大发手持利箭纵身一跃，迎头扎向棕熊眼睛。</p>

棕熊嚎叫着把手里的人丢了，却又一把抓住陈大发，砰砰地往地上捶。</p>

陈大发当时内脏就破裂了，满嘴狂涌出血，却挥舞着手，叫其他人赶紧逃。</p>

好在其他人都不是没心肝的懦弱之辈，眼看陈大发就要丧生棕熊口中，连忙抄起家伙齐齐攻击，总算把陈大发解救出来。</p>

但人伤得这么重，就是郎中来了，估计也只会说一声，好好准备后事。</p>

少年悔恨不已，随行的几个人也都自责内疚万分。</p>

没片刻功夫，另一人带着郎中回来。</p>

郎中连草鞋都没来得及穿，急匆匆地来了，只看了一眼，就说，“没指望了，陈家婶子，你节哀。”</p>

柳妈妈彻底哆嗦起来，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p>

郎中说完就要走，少年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郎中的腿，凄厉嚎哭。</p>

“大夫，您救救我大发哥，他媳妇快生了，您知道的，他，他不能死啊！”</p>

要是人没了，他也不用活了。</p>

郎中惋惜地拍大腿，说，“肚子都撕开了，肠子流了一地，就是阎王爷，他也难救啊！”</p>

少年一下子呆滞，手中脱力，郎中赶紧跑了。</p>

大堂里，响起压抑不住的哭声。</p>

水怀玉赶来时，一听到这声音，又看郎中小跑离去的背影，霎时明白过来。</p>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软着腿一步步往前挪动。</p>

好像周遭一切都在逐渐远去，视野里也空白一片，只看得见屋里中央，躺着的男人。</p>

满头满脸是血，却又是惨白发青的，一点生息都无。</p>

明明前几天还跟她说，要等孩子出生了，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p>

怎么就……</p>

水怀玉咚的一声跪在门槛上，整个人直直栽倒下去。</p>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水怀玉耳中还是什么都听不到，目光死死黏在官人身上，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p>

屋外，闻声而来的婆子婶子们都在抹泪。</p>

一婆子擦擦眼角，扭头对儿媳妇说，“快去镇上棺材铺，给发哥儿准备棺……”</p>

话音未落，她看到一打扮朴素，容貌普通，却分外灵动沉稳的小姑娘，从人群之中穿过来。</p>

在哀哀怨怨的众人之中，这姑娘眼神坚韧清澈，神情镇定冷静，只看一眼，莫名便觉得安心下来。</p>

还没开口询问，小姑娘先朗声说：“围在这里做什么，来两个人去烧热水，再两个去找草木灰和石灰，都动起来，别傻愣愣地站着！”</p>

女人们下意识地相互看看，浮玉见她们一股傻样，忍不住高声说：“没听见姑娘吩咐吗，还不快去！”</p>

老婆子回神，刚想再追问，谢斐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厅堂。</p>

她来到男人们面前，冷声说，“让开。”</p>

众人又是一怔，摸不着头脑。</p>

浮玉烦了他们一个个跟呆头鹅一样，一脚一个给用力踹开，给谢斐让位，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p>

谢斐大致扫了眼陈大发的状况，二指搭上脉搏略略诊断，又掀开紧闭的眼帘观察瞳孔反应。</p>

的确危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