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鱼和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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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有一个青楼女子，叫做满月。</p>

她爱上了一个将军。</p>

满月少时读过一些书，这在青楼女子当中算是极少的，因此还有几分孤傲。</p>

第一眼见到将军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大汉满身粗俗。</p>

大汉是守城的将军，才调来不久。</p>

他看起来很是正经，总是看一眼女人就是罪过的样子。</p>

姐妹们爱玩儿，便老打赌，谁能引他上钩。</p>

那个做饵的，自然是非她莫属。</p>

果真，鱼儿上钩。</p>

自此，将军每逢初一十五便来找他，姐妹们笑他找女人还要挑日子，难不成是沐浴焚香来的不成。</p>

她这么笑着问他，将军沉吟半晌，才略略羞讷道：“我……不知道如何见一个女子最为郑重。”</p>

他当来见她，是最为郑重的事。</p>

她知道将军俸禄少，填不起她这么大个窟窿。</p>

但是她心满意足。</p>

那时候还没有打仗，他身上只有守城一个担子，眼里只有她一个人。</p>

日子久了，满月竟也觉得，初一十五果然是个好日子，做什么都顺的很。</p>

她开始节省用度，总要自己赎了身，才好嫁给将军。</p>

她知道将军是想娶她的。他攒了很久的钱，吃饭都舍不得多花一分。</p>

她从前只道及时享乐，但现在却觉得还是得想着茶米油盐才像是过日子。</p>

将军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后面，竟半年都不来了。</p>

她的信寄出就没有收到回音，她总担忧他。</p>

读到“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里人。”一句，竟然泪下。</p>

等再见到将军，他从古老的城门策马而入，一眼都没有放在她身上。</p>

她的将军，踏着铁血归来，仍着一身金甲，却再没来寻她。</p>

她不解，堵了几次，碰到一位贵人，那位贵人军衔在将军之上，他开了口将军不会违背。</p>

果然，将军总肯同她说话了。</p>

但第一句话，就将她一腔孤勇扑灭：“你当我是什么，拿来取笑作乐的玩意儿？”</p>

他知道了。</p>

她想解释：那不过是姐妹间的戏言。</p>

若只是玩笑，她怎么付出这样多？</p>

但是她全都说不出口。</p>

说了，那些回忆就也成戏言了。</p>

将军没有再听她说话，他从未有过这样不耐烦的样子。</p>

之后，便是千秋和临安开始打仗，将军被调去前线。</p>

她日日等夜夜等，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回来，只为那一纸有他消息的信封。</p>

她几乎花光积蓄，想在战场中得知他的平安。</p>

但是那年许久都不下雨，平宁国又时常骚扰，城中百姓急坏了，开始到处求神拜佛。</p>

满月想起颖川，那个地方，大旱的时候，死了好几万人。</p>

她好生带待着，却被人指着说要绑去祭天。</p>

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她收拾行囊，让她快跑。</p>

将军在外打仗，她不能护不住将军的女人。</p>

说到这里，容玥忍不住打岔道：“我也曾听过一个故事。那故事与你这个，说像倒也不全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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