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道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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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玹脚步微顿，手指动了动，想握成拳，最终却放弃了。</p>

她收拾心情，继续扶着涂山铃往里走。</p>

“哟！”</p>

身穿碎花裙的妇人牵着个羊角辫小女孩从旁边蹿出，看到宋玹，立刻把小女孩拖进了岔道里，还捂上了小女孩的眼睛。</p>

涂山铃偏头打量那妇人，那妇人眼中交织着厌恶、讥嘲、愤怒，如此的刻骨铭心，她都怀疑宋母与这妇人的丈夫有了首尾了。</p>

走过了好远，涂山铃才轻声问：“阿娘得罪她了？”</p>

宋玹脸色极为难看，回看了来路一眼，转回来面对涂山铃时，又是一副和蔼的模样。</p>

“阿娘哪里会得罪她！阿音不必理她，她那种人讨厌得紧，自以为是，又自命不凡，总看不起人，阿音以后看到她只管绕道走。”</p>

涂山铃应了一声，心中却更疑惑了。</p>

行至巷尾，宋玹开了门，迎面扑来一股臭鸡蛋、死耗子味儿，熏得涂山铃蹙起了眉头。</p>

定睛一看，墙上、树上挂的黑黑的痕迹，可不就是坏了的鸡蛋砸上后，留下的残余么，地上还剩了些儿黄的白的蛋壳。</p>

几只死耗子挂在院墙上，死得扁扁的，碎肉中不时有白白的蛆蠕动来蠕动去。</p>

宋玹不想让涂山铃多看，加快了脚步，把人塞进了屋。</p>

“乖乖躺在床上，阿娘去请大夫？”</p>

涂山铃点头。</p>

宋玹退了出去。</p>

院门吱呀一声，停顿了一下，又吱呀一声。</p>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泼水声，应该是宋玹在洗地。</p>

水声渐息，臭气也消散了些许，院门再次吱呀一声，紧接着便是咔哒上锁声，这一回宋玹才真的离开了。</p>

涂山铃从井里提上来两桶水，豪放地洗澡带清理伤口一次搞定。</p>

她换了干净衣裳，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仰面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p>

半梦半醒间，她模糊听到有人在说话。</p>

“你女儿中的尸毒很厉害，幸而没有扩散，这种丹药化水服用，每日三次，七日尸毒便可全解。”</p>

“谢谢大夫。那外伤呢，外伤怎么处理？”</p>

“外伤……”</p>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涂山铃才又恢复了深沉睡眠。</p>

宋玹送走了大夫，遵照医嘱将解毒丹化水喂给涂山铃服用，又将大夫留下来的复元丹碾碎了细细撒在涂山铃肩头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才用布条包扎好。</p>

她轻手轻脚退出门外，揉了揉眼睛，再次离家，这一次她直奔东城而去。</p>

距离河岸尚有三里，巍峨的内城墙已清晰可见。</p>

宋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口气跑过祖武桥，跑向了开着的安定门，她穿得落拓，腰间却佩着宋家的身份玉牌，一路过去，倒也无人拦她。</p>

冲进族学，她奔到山长精舍门口，尚未看清门内是否有人，便哭诉起来，“山长您可得为我儿做主啊，她都快被族学的人欺负死了啊。”</p>

山长精舍内，宋渊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棋子，“怎么回事？”</p>

山长暗呼不妙，“大概是非石家的女儿又被欺负了吧，这事教习严肃处理过几次，效果不太理想。”</p>

非石，是宋玹的字。</p>

宋渊偏头，“宋夫人进来说话吧。”</p>

宋玹一腔苦水卡在嗓子里，偷偷打量宋渊，见这人气度雍容，仪态高雅，腰间更是佩戴着嫡支子弟才可佩戴的鸟首带钩，心知这人地位不低，不敢蛮缠，蔫耷耷地进了精舍。</p>

宋渊手指坐席，示意宋玹坐下说话。</p>

宋玹落座，有些拘谨地绞着手指。</p>

宋渊温和浅笑，亲自给宋玹斟了杯茶，见宋玹放松下来，才问：“具体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讲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