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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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道：“好，我知道了”，那人退去。</p>

项羽见叔父有事找自己，对成名道：“实在对不住，小弟得离开一会儿！”</p>

成名道：“贤弟先去忙吧，改日再教贤弟剑法！”</p>

项羽道：“好，我先去了，大哥可在园中再逛一会儿”，说完急步离去。</p>

成名见项羽离去，一个人兴趣索然，收了宝剑，也折返回去陪伴溪里，寻思明日夏无且便能医治溪里，心中激动莫名，期待着次日早些到来，当日无话。</p>

次日一早，项羽便领夏无且来见成名，成名忙迎上去，看项羽身边一位眉态可掬，颇为慈祥的老者，手提一药箱，料想此人便是圣医夏无且，道：“神医请，小生恭候多时了！”</p>

却说项羽早已把病情呈述夏无且，夏无且将项羽府上病人全部治愈后，独处一夜，洗去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承项羽之情，心系病人安危，一大早便随项羽来诊治溪里，夏无且进得房门，初见成名，心中大吃一惊，看此人无论是容貌、还是个头都与一人十分相像，暗道宫中少英侯立姓怎么也在这儿？夏无且与成名从未谋面，二人又是亲兄弟，夏无且乍看之下自是误以为此人便是立姓，再仔细审辨，此人神态又不像是立姓，还是有区别的，夏无且疑问道：“阁下是……”</p>

成名恭敬道：“在下成名！”</p>

夏无且听成名报出姓名，心中困惑连连，暗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寻思自己多虑了，料想少英侯立姓也不会在这里，心中稍稍平静。</p>

成名看夏无且不在状态，提醒道：“神医？”</p>

一经提醒，夏无且忙收揽思绪，心想治病要紧，便不再胡思乱想，道：“病人在哪儿？”</p>

成名伸手道：“神医这边请！”</p>

成名把夏无且带到房内，此时溪里正坐在床上，成名道：“便是这位姑娘眼睛盲了，请神医替她医治！”</p>

夏无且已看到床上之人，也不答话，径走至床前，上下打量溪里一遍，然后盯着溪里眼睛看了许久，便伸手去拨溪里眼睛。</p>

溪里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眼睛，不由朝后缩了一下，成名忙上前安慰道：“别怕，是医生在看病”，溪里这才放松下来。</p>

夏无且挑起溪里左右眼帘，观察良久，徐徐道：“这位姑娘怕是哀伤过度，劳神费心，才导致眼睛失明的吧！”</p>

成名闻听夏无且之言，他竟能查出病因，暗道有戏，正色道：“正是如此，恳请神医大发慈悲，无论如何治好她的眼睛。”</p>

夏无且已转过身来，摇摇头，叹道：“我治不好她！</p>

成名闻语心中咯噔一下，急切道：“怎么会这样呢，一定可以的，神医你再想想办法！”</p>

夏无且忧道：“”她的一双眼膜已经坏了，夏某也无能为力，实在抱歉”，失落道：“想我一生行医，到头来也不能治愈所有疾病，愧为医者！”</p>

连夏无且也医治不了溪里，成名万念俱灰，沮丧不已，怜惜看看娇弱无助的溪里，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成名连连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p>

项羽上前劝解道：“世事难料，大哥不要太伤心了，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其他办法治好她的。”</p>

夏无且身为良医，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此刻完全体会到众人的伤痛之情，这种场景夏无且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只听夏无且悠悠道：“若想治好这位姑娘的眼睛，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p>

成名闻语转悲为喜，忙问道：“此人是谁？”</p>

夏无且深邃道：“他叫魔方，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弟了，他的医术高我数倍，若想完全治愈这位姑娘的眼睛，只有前去找他了，只是他远在万里南疆，想要寻他着实不易，就算找得到他，他也不一定会出手诊治。”</p>

成名听夏无且说出魔方这个名字，心念一转，往事浮现心头。想当年自己和恩师在映芷山上曾和魔方相处过一段日子，时隔多年，成名只记得南疆老者，又急于替溪里治病，一时间竟把他给忘了，成名记得当时还有南疆老者孙女拂晓，自己还断了一条手臂替那个小女孩续命，成名此刻回想起来，那魔方乃南疆老者之徒，想必得到南疆老者真传，加上夏无且推荐，看来溪里眼睛复明有望，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欣喜。</p>

夏无且看成名不说话，还以为他沉在悲痛中没有缓过来，道：“只要你不怕辛苦，可以去试一试，我可以写一封信，让他看在我的情面上，出手诊治这位姑娘！”</p>

成名不忍拂却夏无且美意，拜道：“多谢神医了！”</p>

当下项羽命人取来帛布，只见夏无且在上面写下数行字，整齐折叠过后，交由成名，道：“夏某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位姑娘能不能复明要看天意了！”</p>

成名将帛布放入怀中，深情再拜。</p>

夏无且道：“一切已了，我也该离开了，众位告辞！”</p>

项羽见夏无且要走，好言挽留无用，心想夏无且心系天下苍生，此去悬壶济世，不能单单留在这里，夏无且已治好庄上数十条人命，大恩难以言谢，命人取出贵重金银相送，夏无且只取一颗金子当作酬劳，其余一概不受，飘然离去。</p>

往后两日，成名把剑法教给项羽，项羽虚心学习，有不足之处成名悉心讲解，看项羽大致学成，便向项羽辞行，项羽知成名心系溪里，急欲求医，虽心中不舍，别无他法，言道再留一夜，次日再走，成名答应，项羽摆酒为成名饯行。</p>

席间，项羽道：“此去南疆万里迢迢，大哥这一走，你我兄弟何时才能相会！”</p>

成名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自会相见！”</p>

项羽道：“好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哥干了此杯”，二人一饮而尽。</p>

二人豪情万丈，喝个天黑地暗，溪里也在席上，看成名一杯接着一杯，从未见过成名喝的这么猛，担心成名身体，劝道：“大哥少喝点！”</p>

成名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难得高兴，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p>

溪里无可奈何。</p>

却说二人喝得起兴，忽有人来报：“禀少爷，抓到一个盗贼！”</p>

项羽道：“什么盗贼！”</p>

下人道：“一个毛头小子，他翻墙而入，鬼鬼祟祟潜入庄中，被家丁逮个正着！”</p>

项羽道：“他偷了什么东西？”</p>

下人道：“搜遍全身，什么也没发现，可能他还没来得及偷窃。”</p>

项羽乘着酒兴，怒道：“好大胆的毛贼，居然敢来这里来偷东西，将他乱棍打死！”</p>

下人道：“是”，便欲退去。</p>

成名虽喝得大醉，并未失去理智，听项羽要打死人，开口道：“贤弟切莫冲动，他行窃未果，好歹是条人命，何不问清楚缘由，再作处置！”</p>

项羽道：“嗯，大哥说得有理”，对下人道：“先去把那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看下人一愣一愣的，呵斥道：“还不快去”，下人吓得忙跑出去。</p>

候不多时，下人来报：“贼人带到！”</p>

接着四名壮汉押解一人而来，到得厅中，壮汉斥道：“还不跪下”，一脚把那人膝盖踢弯，那人顺势跪倒在地。</p>

成名一看地上那人，便已认出是前几日在城中遇到的那个乞丐，脑袋清醒半分，暗道他怎么会到这儿行窃呢？看他低着头，穿得破破烂烂，身上紫一块青一块，脸上血渍，嘴角红肿，显然挨了毒打，只听项羽道：“大胆小贼，为何到我庄上行窃，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看乞丐不说话，又道：“你叫什么名字？”</p>

且说溪里耳听项羽粗暴训斥言语，心中忐忑，询问道：“怎么回事？”</p>

成名小声道：“是前几天我们在城中遇到的那个乞丐，不知怎么被抓了！”</p>

溪里忧道：“啊，你可要救救他呀！”</p>

成名轻轻拍拍溪里，柔声道：“我会的”，注视场上动静。</p>

项羽问话，乞丐依然不语，旁边一名壮汉一脚把乞丐踹倒在地，喝道：“哑巴了是吗，问你话呢！”</p>

项羽摆摆手制止壮汉，又问道：“你的头头是谁，谁罩着你，说出来就放了你”，看乞丐仍是沉默，怒道：“你不说是吧，好，那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下酒，再把你剁碎了喂狗”，喝道：“将他拉出去宰了！”</p>

壮汉道：“是”，便要动手。</p>

成名眼见乞丐命在旦夕，忙道：“且慢”，对项羽道：“我想向贤弟求个情！”</p>

项羽疑惑道：“哦？”</p>

成名道：“贤弟可不可以饶他一命？”</p>

项羽道：“大哥与他非亲非故的，为何要替他说情！”</p>

成名道：“本来我不该插手贤弟的家事，只是杀人多生罪孽，况且他也没有偷走什么东西，贤弟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马，贤弟也算积些福报！”</p>

项羽醉眼看着成名，忽笑道：“好，既然大哥开口，小弟怎能不允，算这小子走运”，对众人道：“都听见了吗，把他赶出去，如有下次，定将他碎尸万段！”</p>

乞丐知有人救了自己，抬起头看看成名，认出是当日在城中给自己金子的恩人，眼中充满感激之情，被壮汉拉出屋外。</p>

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兴趣锐减，喝之无味，二人又喝了一会儿，早早散场。</p>

次日，项羽亲自把成名溪里送至十里之外，谆谆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无论此行成功与否，大哥一定要记得我，常回来看看，大哥一路保重！”</p>

成名道：“好的，再见”，扶溪里上马，奔腾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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