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大脑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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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高举手臂，整齐划一地挥舞着，就像一道起伏的浪潮。</p>

无数烟草燃烧腾起的白雾，在霓虹灯球的照射下，呈现一种迷幻的氤氲朦胧。</p>

拉孜已经被死亡金属乐震得脚步踉跄，扶着伊娃埋头紧跟在王巢身后。</p>

王巢身上散发的某种危险气息像一艘巨轮的撞角，人海在他面前自动分开，不敢阻挡丝毫。</p>

前面带路的光头不时侧脸用余光打量王巢，如芒刺背的感觉让他有点迷惑。</p>

四人穿过人群，走到中间一侧墙边。</p>

光头撩开一个脏兮兮的厚布帘，示意王巢三人从这里进去。</p>

像这样的普通场所，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王巢的目光，他没什么犹豫地迈步走进。</p>

直到厚布帘合上，拉孜才长长舒了口气，耳朵里却依旧嗡嗡作响。</p>

布帘后是一个类似卡座的地方，空无一人，沙发后，一面装饰墙向里翻开，显然是一个隐蔽的暗门，又有一个女人靠在门边，迎接三人。</p>

随后，他们经过曲折的走廊暗道，上上下下穿行，最窄的地方只能侧着身体走过，前后一共穿过了三道门，走进了另一个昏暗的空间。</p>

王巢环顾四周，这里与刚才已经不是同一栋楼，那些暗道和走廊穿过了足足四栋高矮不同的建筑，来到了几百米远处三层建筑后面的厂房里。</p>

橘黄色的灯光下，这处空间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停尸房。</p>

一张张简易弹簧床紧挨着一直排到厂房尽头，只留下十多列狭窄的过道。</p>

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人。</p>

入口最近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头发乱糟糟遮着脸，两手紧紧握着两边的床沿，身体极为用力地紧绷着，在微微颤抖。</p>

两根电线从她的两侧太阳穴延伸出来，垂到地面，一直延伸到十多米远处一台圆柱形的机器中。</p>

那台机器看起来像个立式空调，黑色的外壳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光点。</p>

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台这样的机器，而所有躺着的人，脑袋上插着的电线全部汇入这种机器中。</p>

拉孜已经忘了言语，满脸不可置信。</p>

无须CH700提醒，王巢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的“θ”脑电波。这里至少有五百人，这些人的脑波正在以相同的频率传播出来。</p>

这时，有一个佝偻的老人从远处走来，低垂着脑袋，手里拎着一个汽灯。</p>

远远看去，老人就像来自地狱的行者。</p>

带王巢和拉孜到这里的女人退了出去，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p>

关门声把拉孜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王巢坚挺的背影，拉孜早就被这里的气氛吓破了胆子。</p>

几分钟后，老人拖着脚走到三人面前，沙哑说道：“布莱恩给你们留了位置。”</p>

“什么位置？”拉孜问道。</p>

老人抬起了头，脸上深深的皱纹就像雕刻般僵硬，他平静说道：“神经漫游。”</p>

“见鬼，什么是神经漫游！”拉孜吼道，“这些人究竟怎么了？”</p>

“他们……回到了真正的现实中，”老人歪了歪头，凸出的眼珠泛着超脱人性的冰冷。</p>

王巢嗤笑了一声：“原来是这种东西，虚拟现实？”</p>

“不，神经漫游远超你的想象，朋友，”老人转身蹒跚往深处走去，声音窸窸窣窣从嘴里传出，“跟我来，跟我来……”</p>

行走在过道上，两边躺满了人，这种场景让拉孜的脸色变得苍白，像他这样的好市民，从未想象过家门口还有这样的地方，在他看来，年轻人们只是热衷于全息游戏，和他家里的“陪伴女郎”没什么区别。</p>

王巢神色如常，目光在周围扫过。</p>

他发现就目前所见的人中，至少有十多个已经死亡，成为了真正的尸体，正在腐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