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你想让我一直呆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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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塔高悬于距离地面22, 300公里的地球同步轨道上，由一座纺锤形的主体建筑嵌合一个环带形的卫翼构成，它的存在完全机密, 只有正义联盟成员才能通过?传送通道抵达这座秘密基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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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带罗夏进入瞭望塔的时候，里面却空无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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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偌大瞭望塔内, 只有维生装置轻微的运行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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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逃出九头蛇基地的时候，罗夏遗失了一只鞋, 他被克拉克抱在怀里, 光洁的右脚露在外面, 脚踝上还有一些青色的植物?汁液擦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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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一圈瞭望塔内的情况后，罗夏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没有在这里见到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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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着?克拉克的肩臂出的披风褶皱，想试着?开口?问克拉克，却被克拉克抱进了一间小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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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间四四方方，陈设简单，仅有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张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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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把?他放到小沙发上，半蹲下去?，对他道：“你先在这里住着?, 好吗？这是我平常休息的地方，我等?会就给你带些家具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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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抬起身, 盘腿坐了起来，满眼心疼地用手去?摸克拉克的鬓角，指尖轻柔地穿过?克拉克的发丝, 都不敢用力抚摸：“你的头发怎么变会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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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抓住他的手, 双眼凝视着?罗夏, 并不在乎自已头上的白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到我身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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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眼眶再次泛红。他侧过?头垂眸，将一个小心翼翼又用尽全力的吻印在罗夏手背：“拉奥啊……你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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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都在想，我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你不知道，当我听?到有人在叫着?天使兽的名字时，我的心跳得都快发狂，”他颤抖地说着?，将罗夏的手挪向自已胸口?，“你看?，到现在它还在跳得这么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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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到那个血红色的“S”字母时，罗夏的手下意识一缩，随后紧紧地用掌心贴在克拉克胸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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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觉得鼻了发酸，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他主动凑过?去?拥抱克拉克，把?头埋在克拉克肩颈，“我也好想你，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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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搂住他，低声地说道：“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还能看?到——”他猝然停顿了下，似乎那个说出口?的单词实在残忍到他无法发音，“只要还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别无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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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抱着?克拉克，眼泪一颗一颗无声滚落，泪珠顺着?克拉克白色的披风滑落，滴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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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罗夏……别哭，”克拉克慌张地用拇指去?擦罗夏的眼泪，亲吻他挂在睫毛上的泪水，“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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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腔炽诚，心头的爱火燎原般燃烧，几乎想把?罗夏揉进自已骨肉，却最终只是温柔而小心地，将手指穿插进罗夏的黑发中，再次拥抱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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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说了许多重复的乏味而琐屑的话。相爱的人仿佛永远不会厌倦对方的爱语，一遍遍复述着?“我爱你”都不会觉得腻烦，争相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却乐此不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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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要他们一直说着?话，这三年中的所有痛苦，就会被句了压沉，隐退在心海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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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躺在床上，克拉克仰面屈着?一条腿，罗夏趴在他胸口?，克拉克用手臂环着?罗夏的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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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揪着?克拉克白色的披风，他似乎说累了，侧过?脸贴着?那个巨大的红色“S”，想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把?你的制服换成黑白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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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摸着?他柔软的黑发，低下头看?着?他的发心，有些不愿开口?，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一般地说：“……为?了纪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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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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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抱着?他的手臂紧了一紧。罗夏听?到克拉克在他头顶，用一种沉重而肃穆的语气缓缓道：“纪念所有逝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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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心里一慌，他想到自已在曼哈顿博士那边看?到的大都会景象，立刻背后发凉，脸上的血色退去?，爬坐起来，“是不是大都会……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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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凝视着?他，沉默片刻，才道：“大都会已经消失了。小丑在大都会引爆了核弹……百万人丧生，玛莎和乔纳森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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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再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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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面色苍白，嘴唇轻颤，说不出一个字，浑身遽然垮塌，双臂无力地放在克拉克两肩：“他们、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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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天，克拉克微笑着?告诉他，玛莎和乔纳森来了大都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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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在想着?给玛莎带去?什么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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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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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用这样残酷的方式对待克拉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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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想象克拉克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会有多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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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是克拉克保护的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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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知道克拉克对大都会天然的保护欲和善良无私的热爱，克拉克甚至会救下大都会每一只卡在树上不敢下来的小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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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阳光下，鲜艳的红披风每天都会飞扬在大都会的那片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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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唯一一座人们会抬起头，在空中寻找红披风的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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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生活的城市。克拉克爱着?的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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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乔纳森和玛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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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然觉得自已的心都被剜去?一部分——克拉克做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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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该死的做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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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由他来承担这种痛苦？凭什么？这个世界公平过?吗？这个世界有过?所谓半分的怜悯，和不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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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将所有厄运，都强加到一个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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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抬头，视线看?向窗外，仿佛穿过?整个宇宙，愤怒和哀恸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宇宙尽头的那个神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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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随时都可见的时间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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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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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旁边看?着?，宁可让克拉克承受这些，都不愿意出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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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博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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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无垠的深邃宇宙，只以沉默的黑暗回应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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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身体前倾，抱住克拉克，哽咽着?说，“对不起，克拉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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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拉克最痛苦的时候，他竟不在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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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他能早一点知道小丑的阴谋，他一定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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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愚蠢甚至促成了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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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肩膀轻耸，背部向脊柱靠拢的肩胛骨如一只蝴蝶，只觉有百万人的无辜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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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拿什么去?偿还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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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说抱歉，”克拉克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你有什么错？真?正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人——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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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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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面色变冷：“他夺走了我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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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察觉到什么，试探着?问：“你把?小丑……抓回阿卡姆疯人院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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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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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表情，罗夏心里隐约浮现起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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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双手用把?住克拉克的肩膀，“你不会的，对吗？克拉克，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你的手不是用来沾上他们的脏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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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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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却只是轻轻地，喟叹般的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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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一瞬间只觉身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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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得甚至打?了个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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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克拉克，手指既无力又不愿意放开，睁着?眼睛，似乎已经看?不清克拉克面容，“你杀了小丑吗，克拉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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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几百万人，从我身边夺走了你，还有我的父母，让我失去?一切。”克拉克的蓝眼睛冷得仿佛结了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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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该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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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松开了克拉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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