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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眼眶通红，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他的储灵袋，里面是受伤的清音。</p>
“启禀天君，魔君卜离已经返回魔界。锦鲤仙子被离火所伤，臣把她带回天宫，求天君让丹老为舍妹疗伤。”</p>
失望的帝王又重新坐在了大殿上，端起了架子。</p>
“魔君卜离？哼。我以为你会还本君一个完完整整的卜离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清澜？”</p>
听到北辰的质问，清澜开始慢慢回忆在凡间的事情。</p>
一万年了，多少岁月流逝。</p>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如今已经离那个光风霁月的神君有多远了。</p>
当他一言一句的向天君禀报时，才愧疚于这些年的时光变化。</p>
我们有时也是这样，一点一滴，就变了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样子。并且不敢回想，羞于承认。</p>
“你对她用了抽魂？”</p>
抽魂是魔界的禁术，北辰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高贵如清澜竟然也使这等邪恶之术。</p>
当年卜离偷偷学会，在他们几个面前炫耀，清音和幽不弃是学不会。北辰是不想学，只有清澜学会了。</p>
可，没想到，这一招他竟然用在了卜离身上。就为了莲花池一个机缘化形的鲤鱼。</p>
“臣知罪。可是臣不能亲眼看着清音死去，而卜离她不会死，魂魄不全对她而言未必不是好事。”</p>
“当年魔界来攻，舍妹染病，臣没有领兵为天庭而战，是臣的错，被罚下界镇守卜离，臣心服口服。可是，舍妹无辜，被贬凡间，受尽轮回之苦，还要生生世世短折而死，是否太过残忍？求天君开恩，让丹老为舍妹疗伤，臣感激不尽。”</p>
天庭素来金碧辉煌，香车美人无数，神仙各安其乐，享尽下界香火。</p>
可是，当“魔”这个字重新出现之时，所有无双的尊贵，都要沉寂下来了。</p>
气氛越发的紧绷，北辰怒了，撕开了他以往的神圣与稳重。</p>
“清澜，你以为这是你们三个的事情吗？你不是对卜离用了禁术，你是对魔界之主用了禁术。卜离身承离火，可焚万物，又素来乖张，她要是点兵来战，焚遍天界，你可承担？”</p>
“臣知罪。”</p>
寂寥的紫宸殿上，清澜请罪叩头的声音格外响。</p>
等了许久许久，北辰像泄了气一般。说道。</p>
“把人留下。看在我们幼时相识的情分上，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凡间，寻凤凰心脏。”</p>
“谢天君。清澜这次不会再让天君失望。”</p>
〈四〉</p>
清澜走了，留下了清音，北辰如约把她送到了丹老的清华阁疗伤。</p>
北辰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他想起了父亲第一次带他上紫宸殿接受众仙朝拜的情景。</p>
那时候，他以为他的一生会很简单，继承君位，迎娶卜离。</p>
“父王，你跟儿臣说过，我们是天上高高在上的神，我们生来就要受到万人朝拜，我们无所不能。可是，儿臣现在失去了卜离，也保护不了天界。”</p>
“谁？滚出来。”</p>
一旁的柱子旁边，一个小女孩怯怯的探出了头。</p>
“父王，是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一个姐姐，他让我给父王带句话。”</p>
北辰突然从高位上下来，双手抓住自己女儿的肩膀。</p>
“是不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p>
“不是啊，父王，她穿的是白衣。她让我跟父王说，她说父王偷走了她的火。”</p>
啊，啊，滚，滚。</p>
“父王，当年，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要给儿臣留下个念想。你不是说过，为君者，不可妇人之仁。”</p>
这一天，天界所有神仙大抵都听到了他们这个年轻帝王的嘶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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