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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锅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花姑子急不可耐地挥动着筷子,见曹青槐还站在一旁:“行了,你不饿吗?快吃快吃。”</p>
虞琊见曹青槐的脸色不好,便拘谨地坐着,一动不敢动。</p>
曹青槐真是拿花姑子没有办法,在虞琊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你不要害怕。”</p>
虞琊点了点头。</p>
曹青槐却看着花姑子:“以后你总归是要结婚生子的,落了这样的名声,往后如何是好?”</p>
花姑子不以为意:“谁说我要结婚生子了?我常年出入后宅之中,见惯了太多的辛酸,不成亲也罢。”</p>
“胡说。”曹青槐却冷了脸:“哪有不成亲的道理,以前你怎么样就算了,往后可不能如此。虽然那些夫人小姐面上不说,背地里不定怎么看你。世人都是这样,情愿看笑话也不愿意多说两句。”</p>
“她们愿意看笑话,就让她们看去。”花姑子捞着锅里的鸡肉吃。</p>
曹青槐叹了一口气:“世人对女子多有苛责,所以身为女子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否则落了污点,会伴随一生。你说你不成亲生子,那日后遇到了可以白头偕老的人呢?倘若以后生了孩子呢?的确,活得不拘小节,洒脱自然也是一种境界,可是我们终究是凡夫俗子。我知你从小飘零,这些话无人与你说,可是今日我同你说了,往后就不许再犯了。”</p>
花姑子听出了曹青槐话中的严厉,便抬起了头,果然见她冷着一张脸。</p>
陶锅热气腾腾,曹青槐的脸若隐若现,花姑子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发酸,连声音也有些哽咽:“其实也无甚可看的,不看就不看罢。”</p>
曹青槐见她如此说,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拿起面前的筷子给花姑子夹了一个鸡腿:“来,两支鸡腿你和虞琊一人一支。”</p>
花姑子低下了头,看着碗里的鸡腿,良久讷讷地说:“这些话的确没人与我说过,我只是觉得有趣......”</p>
“人生很长呢,有趣的事情也有很多。”曹青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酸浆:“你表面吊儿郎当,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会难过伤心,我不愿意你被人捏住短处,这些本就可以避免,不是吗?”</p>
花姑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扬了扬手中的筷子:“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犯了,吃饭,吃饭,再不吃,炭火都要熄了。”</p>
曹青槐笑着说:“行,吃饭,吃饭。”</p>
而坐在一旁的虞琊看着碗里的鸡腿,耳边回荡的却是曹青槐说的那些话,是啊,有些话外人是不会说的,这世上,别人不会管你是死是活,是风光还是低贱,越荒唐自是越好的,毕竟茶余饭后有了谈资也是桩趣事。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在乎你的羽毛是否洁净,是否负重飞行。</p>
曹青槐又给虞琊夹了一大块鸡肉:“你看什么看,快些吃,学学花姑子,直接上手。”</p>
虞琊抬头,果然见花姑子一只手拿着鸡腿吃得满嘴流油。</p>
虞琊心中一暖,放下了筷子,也用手拿起了鸡腿,用牙齿轻轻一咬,鸡肉的香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p>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郊外的客栈里便有了烟火气。</p>
吃完饭,大家洗簌之后,三个人窝在一个床上,枕着月光就睡着了。</p>
第二日一早,曹青槐睁开眼睛时,发现床上已经空了,只剩下自己一人。</p>
靛颏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今日一大早,花姑子和虞姑娘就跟着穆师傅在院子里打拳呢。”</p>
“虞琊的胳膊不是还有伤吗?”</p>
“虞姑娘只在一旁看着。”靛颏满脸带笑,低声说:“刚才,花姑子去给祖公子道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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