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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妍动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问了句：“小姐，您准备咱们什么时候回上海……和回苏州？”</p>
俞灿避开话题却絮絮叨叨说起家事来：“我小时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时长兄在上学，长姐打理家族事务，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长姐身前身后。</p>
长兄管着我学习，很严格，可是我不喜欢古文，背得快忘得快，我喜欢算术，喜欢志怪侠客故事，家里请了老先生教书，可我常逃学去家附近的教堂玩，教堂里有个传教士，长兄请他教我英语，传教士和我分享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和他养着稀奇古怪的小动物，青蛙、蚂蚁、蜘蛛之类的。</p>
我常看传教士给别人治病，特别喜欢他。我想不明白，都是老人家，为什么书塾老先生那么严肃，之乎者也的令人厌烦，而传教士老爷爷那么可爱。有一天我没有背书，老先生不惩罚我，惩罚了身边照顾我的小姐姐梅月，我一生气就把门房老鼠夹子上血肉模糊的老鼠放到了老先生的书箱里，在下学后去教堂学英文，顺道把我的古书用教堂的蜡烛给烧了。”</p>
华妍睁大了眼睛，彷佛问：“那后来呢？”</p>
“后来哇，后来事情没暴露之前，长兄考问知识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可是兄长没舍得罚我，只是告诫我认真听课。然后老先生回家后，她的夫人收拾书箱，被老鼠吓晕了，老先生请假照顾夫人，然后如常上课”</p>
华妍笑着，继续问：“那后来被发现了吗？小姐挨罚了吗？”</p>
“老先生没有告状，倒是传教士老爷爷把我烧的书籍残片贴好，想办法补齐了一些内容，找到了长兄，说这些古籍应该向圣经一样被珍惜。然后外祖家的小表兄寿绍琛，就是善湛善思的舅舅，告状说看见我去捡死老鼠放在先生箱子里。</p>
长兄大怒，质问我为什么烧书？为什么不尊重师长？我不肯受罚，躲到桌案下面不敢出来，被兄长捉住按在膝上打了屁股，我哇哇大哭，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但嘴硬不肯认错还言辞凿凿说古文诗词没有一点用处，我长大要当医生，难道要靠背首诗词就能治好病吗？</p>
长兄训斥说古文诗词是融入骨血的文化，教我仁义道德、尊师重道，如果我学不会，就不可能成为好医生！我趁长兄起身去拿戒尺，转身就往长姐的房间跑。”</p>
华妍听得津津有味，嘴角上扬，彷佛看见了俞灿顽皮的童年，也看着善湛善思，她知道俞灿的用意，俞灿和她包括方敏之都觉得俞家更适合两个孩子。</p>
于是顺着俞灿说：“小杖受大杖走，小姐小时候就很聪明，那小姐的长姐救您了吗？”</p>
“你猜？”俞灿故意卖了个关子。</p>
“一定是救了，俞董事长一定很疼您。”</p>
俞灿摇了摇头说：“救了，也没救，长姐把我抱回了书房，在我的面前，当着其他弟弟妹妹，长姐拿戒尺打她自己手心，我吓坏了，慌忙抱住长姐大腿认错，给老先生道歉，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乖背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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