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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妍苦笑了一下,点头说:“果然,你只有对俞灿的时候不设防,平时都不好骗的。”</p>
金敏贞走上前,将华妍拉进屋内,说:“你要干什么!托孤?”</p>
“很多年前,郁金告诉我一句话,能从党务调查处出去的人,只有死人!即便是死了,鬼魂也得刻上党务调查处的烙印,起初,我不信,如今,信了!”华妍抿抿嘴唇,双眸低垂,更具风情。</p>
“要是你被梅月发现,在上海换个地方住就好,一定是更大的势力,让你恐慌,才来到我这个临时联络点,华妍,你要做什么?”</p>
华妍没说话,只是说:“你欠寿绍瑗小姐的命,能不能替她照顾好孩子?”</p>
“不能!这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和俞灿的!你们得负责”金敏贞也有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时候。</p>
华妍笑笑,说:“要说起亲缘关系,比起俞灿,孩子们和你更近才是!”</p>
“你说什么?”金敏贞问,之前华妍说知道孩子父亲是谁,金敏贞只当套话,如今是信了七八分。</p>
“我说,求你,照顾好孩子,就当是我和俞灿的孩子。”华妍答,然后缓缓跪下。</p>
金敏贞吓得后退几步,俞灿总说华妍生的美,金敏贞从未在意,一向清冷高傲的华妍此时跪下,满眼祈求,窗子的阳光撒在华妍脸上,圣洁的好像教堂里的圣母,更像庙堂里的白玉菩萨。</p>
金敏贞也跪了下来,两个人相顾无言,却在此时惺惺相惜,她们都想豁出性命去试试许芙清的水到底有多深,俞家二老爷的天津一脉,和日本到底有多少勾结,俞家和寿家的瓦解不在外部,必在内部,和千千万万大家族一样被内部瓦解,和如今支零破碎的国家一样,也是从内部被一点点蚕食攻破,金敏贞有红色线支持,可以团结前进也可以独身孤行到底,而华妍不得不选择青天白日,她好像生来和青色有缘,戏班学青衣,青楼里卖笑……</p>
金敏贞伸出手,她想抱抱华妍,这个比俞灿年长不了几岁却成熟世故的女孩子,自始至终都让人心疼。</p>
华妍却用西式的礼仪,握了握金敏贞的手,然后把金敏贞拉的和自己近了一些,说:“之前,我想和你成为同事的,只是我配不上。”华妍没说出口的话是,抛头露面的日子里不仅党务调查处很多人认识当年的烟花,青楼堂子里,也有很多人知道显赫一时的小花魁烟花娘子。</p>
金敏贞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然后眼神黯了黯,说:“我父亲收藏过一份传单,是1919年6月10日青楼救国团印发的,传单中说‘我们花界,斯业虽贱,爱国则一。愿我同胞,保定宗旨,坚持到底。国贼不除,学生不放,誓死不休。青楼救国团敬告。’</p>
我后来看到感动不已,这是我在香港宁愿放弃两箱黄金,也想陪俞灿去救那些流落风尘女孩子的原因。不论你是花魁烟花,还是艺术家华妍,你都是你,你会经历最差的你,也会发现最好的你!好和差都是你定义的。”</p>
华妍笑笑,说了句:“谢谢,这是我的选择!”</p>
金敏贞继续说:“俞灿常胡言乱语说绕口令,她说,事情是把人逼不死的,因为事情本身是死的,死的逼不死活的。只有人能把人逼死,因为人是活的。</p>
俞灿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保护照顾了你和孩子三年,她希望你自己选择和俞昭在一起或者不在,但她一定不希望你选择回到吃人逼人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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