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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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灿这次是真的晕倒，缺血，劳累。</p>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看向周围，空无一人，不是生病了，睁开眼就看到长姐，俞灿心里像堵了石头，无比难过，下床，想去看姐姐。</p>

摘下吊针，趿拉着鞋，扶着墙向外走，隐约听见小琴的声音。</p>

“啊呀，小祖宗，你怎么起来了？”寿家少奶奶曾萱怡快步走过来，扶着俞灿回床。</p>

“嫂嫂，我没事，我要看看姐姐，金秘书怎么样了？怎么不见梅姨？我想吃梅姨做的鸡蛋羹了。”</p>

“怎么刚醒就这么多问题，长姐刚刚醒了，还说不告诉你，她还不知道哇，咱们家灿灿这么厉害，她的手术都是灿灿参与的。”曾萱怡避重就轻回答问题，随即说：“梅姨的鸡蛋羹在外面呢，你个瞌睡虫，一直不醒，我去再给你热热。”</p>

“嫂嫂，金秘书，金秘书……还有还有……母亲”</p>

“金秘书是有点严重，不过你别担心，朗格医生在看护，他再三同你大哥表示，俞医生救回来的人，他一定谨慎照看，俞二夫人还在昏迷，说是脑中还有血块……医生想办法解决，你不许问了！不爱惜自己！”曾萱怡点点俞灿鼻头，掖好被角出去。</p>

此时已是深夜，寿绍璋匆匆忙忙从军队赶回，正碰上曾萱怡出来。</p>

“怎么样了？我刚刚已经给阿琛和阿昭通过电话，让他们回来。”</p>

“让他们回来干嘛，长姐知道该生你气了！”曾萱怡拉过寿绍璋，小声说。</p>

“他们要去昆明训练了，无论如何得回来一趟。”寿绍璋干脆关上门同曾萱怡讲话。</p>

“日本人越发猖獗……你……”曾萱怡眼里满是担忧。</p>

“我安排好了，你先带孩子还有爸妈、阿爷去香港。长姐养好身体和俞灿俞暄再往后。”</p>

“阿爷……阿爷恐怕不会走。”</p>

“我去做工作，我不行，让灿灿和善湛善思上。”</p>

“灿灿也走？”</p>

“她必须走！到了香港，还得辛苦你……这么些年，你也没……总归是我对不住你。”</p>

“夫妻本是一体，没有什么对不住，这些年，我觉得孩子们一直围在身边，充实着，现在又有了善湛善思，生活更有盼头了，你先去看看曜叔，我上楼给用厨房给俞灿蒸碗鸡蛋羹。”</p>

“这么晚了，嫂嫂休息吧！”是俞晖走过来说。</p>

“好，你们先聊。”曾萱怡离开。</p>

有医生来检查身体，俞灿认真审视口罩后面的眼睛，说：“我也是医生，不用麻烦了，今天的患者我还有几句想要嘱咐，这位医生你能留下来吗？”</p>

于汉民留下来，示意俞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然而俞灿等不及了，想知道今天那位赤色同志的情况。</p>

于汉民点头，用摩丝密码敲床，好着，养好之后送出。俞灿略微放下心，闭了闭眼示意知道了。</p>

于汉民说谎了，那位同志早就是强弩之末，凭着意志撑到那时，中医所说的三息已无、心脉断裂，不知道怎样撑到那么久。</p>

那位同志死前还记挂着俞灿，说：“那个小医生真是不错！真不错！比我强！就是挫折太少了，别告诉她我死了，要让她知道，我还活着，山高水长，总会相见。”</p>

俞灿嘴里含着鸡蛋羹，眼泪簌簌落下，曾萱怡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好吃吗？”</p>

俞灿疯狂摇头，甩开眼泪，没吃几口红糖鸡蛋羹就放下要睡了，曾萱怡哄着再吃几口。</p>

门外的俞晖听见了，冲进来说：“大半夜折腾嫂嫂要吃的也是你，现在闹脾气不吃还是你！起来！吃完！”俞晖说了句重话。</p>

俞灿被二哥吼，眼泪更是簌簌的落下，从前，不论再晚只要想吃，梅姨都会给俞灿做鸡蛋羹，咸口的，萱怡嫂嫂是南方人，做的是甜口的。</p>

长姐和家人受伤，梅姨怎么会不忙前忙后，打点好一切。</p>

寿绍璋直接把俞晖推搡着拎出去，说：“大姐生病了，你们乱了分寸是不？你不是温文尔雅吗？冲小妹吵吵什么？去找你大哥吵吵！最应该吵吵的他此时倒是安静了！”</p>

俞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被扯得七扭八歪的领口和衣服，点点头，转身离开。</p>

俞曜在昏暗的灯光下，守着长姐，一直觉得家里最强大的就是长姐，此时，长姐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就像秋天摇摇欲坠的落叶。</p>

可就是这样瘦弱的一片叶子，撑起了一个家族和一群兄弟姐妹。</p>

俞烨醒了，但没睁开眼看守在床边的俞曜。</p>

三日后，梅姨下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