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乌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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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附和道：“已故枢密使王朴。”</p>

王朴辅佐柴荣成就霸业，在南征北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他提出的“先南后北”的军国策略，一直沿用到宋朝，为天下一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p>

王朴在去年柴荣病逝前两个月先一步去世，令人扼腕叹息。就连赵匡胤都曾感叹，要是王朴还在，他不会有机会。</p>

青年得意洋洋的望着晏宁，意思是：怎么样？我老子厉害吧！</p>

晏宁知道眼前的青年是谁了，王侁，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后来他做了一件非常有名的事情——坑死杨业。</p>

走上两步，晏宁一指自己问道：“你们知道我的先祖是谁？”</p>

此言一出，众少年都不笑了，这个少年难道祖上出过了不得的人物？</p>

没等其他人回答，晏宁自己说道：“炎帝、黄帝。”</p>

“噗嗤”韩庆雄忍不住笑了起来：“王侁，他在埋汰你呢！”</p>

众少年没想到晏宁说出如此有趣的回答，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大家都是炎黄子孙，炎帝、黄帝的名号可比枢密使响亮多了。</p>

王侁一张脸憋得通红，一甩马鞭：“荒谬，简直一派胡言！”</p>

“哒哒”催马向前几步，王侁傲然道：“我们这里都是饱读诗书的名门子弟，好，既然你自称精通诗词，那你就以城门为题，现场作出一首诗词来。若是作得好，我们就带你一起去踏青！”</p>

真不知这人哪来的优越感？晏宁摇了摇头：“抱歉，职责所在，不能擅离，怕打搅了诸位衙内的雅兴。”</p>

见晏宁拒绝，王侁越发的不肯放过这个奚落他的机会。他认定，对方文采不足，那首咏梅只是偶然得之，必定再作不出同等水准的诗词。</p>

他出身高门，自视甚高，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没错，有的人就是这样心胸狭窄，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旁人稍有反驳他就心中不快。</p>

晏宁再三推辞，这时呼延赞来了，他是武将，最喜欢好马。因为家道中落，连匹战马都没有，一看见这帮衙内的坐骑，当即就走不动道了。</p>

晏宁想了想，一指王侁坐骑，“用此马作为赌注，你敢吗？”那是一匹棕色鬃毛，四蹄如爪，双目有神的良驹。</p>

“赌注？”</p>

“我先作一首诗词，诸位才俊为裁判，如果你能作出同等水准的诗词，就算我输，我给你磕三个响头。”</p>

此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纷纷出言赞同，下了马来看好戏。</p>

王侁跃下马来，一拍胸口：“真是不自量力，我王侁号称汴梁诗仙，会怕了你？给他笔砚！”</p>

很快，有好事者取来了笔砚。晏宁一看没有纸，于是走到城门洞的墙壁前，凝神细思片刻，笔走龙蛇。</p>

要想出人头地，名望必不可少，城门题诗，来往经过的人都看得到，想不成名都难。</p>

晏宁最后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号“晏七”，说道：“这首乌栖曲，是我这段时间有感而发，献丑了。”</p>

众人围上一看，只见墙上写道：</p>

楚王手自格猛兽，七泽三江为苑囿。</p>

城门夜开待猎归，万炬照空如白昼。</p>

乐声前后震百里，树树栖乌尽惊起。</p>

宫中美人谓将旦，发泽口脂费千万。</p>

乐声早暮少断时，莫怪栖乌无稳枝。</p>

众人沉寂了片刻，感受到诗词中那种壮志难酬的郁结，良久有人惊奇道：“这是何字体？硬朗有神，笔迹纤瘦，隐隐有书法大家的气度。”</p>

王承衍傲然道：“这是晏七自创的瘦金体，老师都夸赞过的。”</p>

窦仪是北方文坛领袖，他的话就代表了权威，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叹声。</p>

过了一会，有人发现王侁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走了，而他的马孤零零留在原地。</p>

晏宁牵过马，走到呼延赞面前：“呼延兄，宝马赠英雄，这马送你了。”</p>

呼延赞吓了一跳，连连罢手：“不行，太贵重了，至少价值二百贯呢！”</p>

晏宁笑着把缰绳放到他手里，劝道：“那就当放在你那里，我不会骑马，更不懂养马，放在我手上糟蹋了。”</p>

呼延赞心中感动，他知道这是照顾他面子，实际上是送马给他。晏宁自己也不富裕，却舍得把宝物送给自己，这种对待朋友的真诚不是一般人能有的。</p>

呼延赞不再推辞，“走，我们去喝酒，这顿某家请了。”</p>

“算我一个。”王承衍牵马走了过来。</p>

晏宁哈哈大笑：“走，咱们今天不醉不归。”</p>

三人结伴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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