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臣弟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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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近宫城。</p>

这时少年的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诧之色，但也仅仅是一丝，很快就消失不见。</p>

走在前面的王继恩回过头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吃惊。”</p>

少年道：“我是人。”</p>

语音简短，似乎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p>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会高兴，会伤心，当然也会吃惊。</p>

王继恩笑了笑，“人总有一个名字的。”</p>

少年的回答更妙，“名字是别人叫的。”</p>

王继恩又笑了，他觉得这个少年很妙。</p>

“我也用过好几个名字，你说的很对。”</p>

他本以为少年不会再回答。</p>

但是少年忽然道：“一个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绝不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p>

少年的眼睛里，蓦然出现一丝坚定的火苗。</p>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说话，随着王继恩一起进入宫城。</p>

这时，少年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给我一件干净衣服。”</p>

王继恩又笑了，这少年很聪明，知道要去见皇帝。他穿着这身衣服去见皇帝，难免失礼。</p>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他猜错了。</p>

少年不是为了怕皇帝闻到他身上的臭味，而是......</p>

王继恩带着少年进入垂拱殿，他和晏宁使了一个眼色，自己退了出来。</p>

夜已经深了，人总是会饿的，内侍送上莲子羹，晏宁和赵光义正在喝粥。他们坐的远远的，楚河汉界清楚分明。</p>

垂拱殿的依旧明亮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脸上，赵光义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p>

他每日日理万机，府上仆役上百人，少年不过是一个掏粪少年，他哪里认得过来。</p>

少年走到他面前。</p>

赵光义眯起眼睛，“你，认识我吗？”</p>

少年道：“小人是您府上的人，当然认识你。你是当今皇帝的亲弟。”</p>

赵光义脸色大变，手中的杯盏微微发着抖，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p>

“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充我府上的人，肯定是晏宁找你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p>

他扭头看向晏宁，神情说不出的悲愤交加。</p>

“晏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p>

晏宁道：“你真的不认识此人吗？”</p>

他看向少年道：“把你的腰牌给他看看。”</p>

少年把一块乌木做成的腰牌，放在了面前的桌上。上面有字有号，还有一个编号。</p>

腰牌是赵府出入的凭证，一个编号对应一个人，府上都有记录，做不得假。</p>

赵光义面色又变了变，看了看晏宁，又看了看面色难看的赵匡胤，忽然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了，难怪看你这么眼熟。你在府上负责什么的？”</p>

少年道：“我是掏粪的。”</p>

赵光义厌恶的皱了皱眉，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把莲子羹放下，他喝不下去了。</p>

赵光义又道：“你认识晏宁？”</p>

少年道：“不认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