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死士栀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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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声。</p>

栀子将房中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用布包裹起来，背在身后，她右手拖着死在她手下的女孩，一步一步朝后山的洞口走去。</p>

浓烈的血腥味灌入她的鼻尖，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毫无表情。</p>

走到洞口，她将两具尸体放在脚边，用力去推开盖在洞口的大石块。</p>

左肩的鲜血因为用力再一次涌出，她像是感受不到痛楚般，机械地推着石头。</p>

石块被推开，露出洞口，即使已经洒入了厚厚的石灰粉，那掩在洞底的尸臭味仍是铺天盖地般袭来。</p>

栀子面无表情地将两具尸体一一扔入洞中，听着两声沉闷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木然地站着，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便转身将石块推过来封住了洞口。</p>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p>

东昭谷的死士住在一个单独的院中，每个死士都有自己的房间。</p>

等在后面的死士将栀子带入了她的房间中，里面早已备好了热水和治伤的膏药，栀子走进去，身后的人也退了出去。</p>

整个房间就剩栀子一人了，她脱下带血的衣服，缓缓步入浴桶，将自己完全没如水中。</p>

水中的栀子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血红顺着水四散开来。</p>

突然，她从水中站起来，将头伸出桶外，开始疯狂地呕吐，伴随着止不住的眼泪，她似是要把胃给吐出来，把五脏六腑中那些肮脏阴暗，全都吐出来。</p>

片刻，栀子走出浴桶，穿上旁边备好的黑色死士服，拿起旁边的黑色药丸，放在舌下。</p>

“死士只有两个任务，一是杀人，二是自杀。若是在执行第一个任务中被抓，就直接执行第二个。否则，你只会成为后山洞中的一员，相信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再想进去。”刚刚那个死士的话，栀子已经牢记在心中。</p>

从此任昭非又多了一把杀人的利刃。</p>

很多年后，云耀国百花街春江院中，出现了一个栀子姑娘，貌似仙女入凡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连续多次夺得了花魁之称，云耀国的男子都为能一睹芳容为傲。</p>

看着台下那些无脑的男人，台上的栀子心有鄙夷，但面上笑得仍欢。只有指尖流淌的音符，能诉说一二。</p>

偶尔抬头，竟看见二楼的紫衣男子闭眼听音，头随着她的音律轻轻晃动着，他的表情也随着音乐在变化。</p>

从此，栀子习惯性地会在表演的时候看向二楼，不知何时，她的内心种下了一颗奇怪的种子。</p>

在江上表演那夜，栀子一眼就看见了台下冲她挥手的紫衣男子，也听到了他大喊着“选我，选我”，她心中是想选他的，若是能和他在船上品酒赏月，该是挺好的。</p>

可栀子不是栀子啊，她是死士，她只能选人群中另一个紫衣男子，而那个男子的眼睛，从未落在她的身上。</p>

这些都不重要，她的任务只是要杀了他。</p>

……</p>

桌上灯影幢幢，看着床上面颊绯红的女子，纪青虞眼中满是心疼。</p>

拿下覆在她额头的帕子，在旁边的凉水中过了一遍，又覆上她发烫的额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