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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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人猜到那些人是为救江徵歆而来，因不知交手的胜算有多大，而且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取到灵泉水，所以不欲与对方正面交锋。好在此时距离尚远，对方不易追上，且他又熟知北境地形，十里外有座山林，正好可以利用地势甩开对方，于是便准备率众人策马而去。</p>

但对方显然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p>

十数道银光从雪幕中飞射而来，速度极快如流星划过，连落雪仿佛都在那一刻凝滞住了。</p>

古焱教徒或被刺穿了身体，或被拴住了马匹，一时走脱不了，不得不拔出弯刀，调转马头，与对方正面对抗。</p>

顷刻间那些人马已如疾风般逼近，马匹上乘的都是颀长高挺的白衣人，身着一色的雪白斗篷，被朔风吹得滚滚翻飞。他们人并不是很多，但马匹雄俊，奔腾如风，人亦矫捷，英姿飒爽，便如神兵降临一般，有着如虹的气势。为首之人宛若天神，如墨的长发与胜雪的斗篷在风雪中猎猎飞扬，白狐裘立领紧贴着下颌，被完美的颌线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剑眉之下，一双素来温和的紫瞳此时变得凌厉无比，如敛着凛凛寒光。</p>

“洺玥！”</p>

看清了来人，江徵歆不由惊呼。</p>

不是哥哥，居然是......洺玥？！</p>

他是来救自己的吗?</p>

如果是的话……</p>

他为什会来救自己？</p>

银面人也认出了对方是寒弦宫的人，知待对方赶上，便再难脱身，于是将江徵歆拽到自己的马背上，留下大部分门徒拖住对方阵脚，然后带着四名门徒向西北方向绝尘而去。</p>

洺玥虽知两方人马交手，寒弦宫胜算很大，但他担心本门弟子受伤，于是便让所有弟子一起留下对抗古焱教徒，自己独乘一骑去追赶银面人了。</p>

白茫茫的冰原上，五匹骏马在急速奔驰着。</p>

洺玥松开手中的缰绳，修长的双腿紧夹马腹，使用寒弦功法将前方四名古焱教徒一一击落下马。但由于银面人挟着江徵歆为人质，他不敢贸然出手，便策马追赶了许久，待到离近些时才使用内力击中了银面人的右肩与右腹。</p>

缰绳登时脱手，银面人闷哼一声，滚落下马。</p>

因江徵歆的双手被捆住，一时无法抓住缰绳自保，也一起摔落了下去。此时洺玥已经赶上，从马背上跃起，飞身接住了江徵歆，与此同时出掌击向地面，借了力道变换身形，带她稳稳落于地面之上。</p>

洺玥仔细看了看江徵歆，见她没有受伤便放下心来，低头为她解开手腕上的绳索。</p>

“……谢谢你救我。”江徵歆说。</p>

她说的不是“谢谢你来救我”，因为不能确定洺玥是不是为救她而来。</p>

“举手之劳而已。”洺玥淡淡道，“既然遇到了，便无法袖手旁观。”</p>

听到江徵歆失踪就亟亟查询她的消息，从京城到北境，一路追寻至此，江徵歆她们是在暴风雪后出发的，而洺玥他们却在那场暴风雪中艰难行进了许久，未有过片刻停歇……</p>

在被拖慢了步伐的厚厚积雪中，在不辨方向的迷濛雪夜里，内心焦急的他最想对她说的，也是他在心底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话——我会找到你，把你护在身边，不再让你受一丝伤害，所以你不要怕。</p>

而最后相见之时，能说的只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罢了。</p>

江徵歆低下了头，声音更轻了许多：“嗯，无论怎样，总之……谢谢你。”</p>

这时银面人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那张银色面具被摔落在远处，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p>

这张脸虽恐怖，江徵歆也只在看到的那一霎略感害怕而已，随后想到的是原来银面人并没有修炼重生术。</p>

但洺玥却如被惊雷击中，面失血色，他定定凝视着那张脸，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谁？”</p>

不知为何，在那张脸面目全非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兄长的影子。</p>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的感觉，可即便是认错，他也不愿有任何的错过。</p>

他真的很希望兄长还活在世上。</p>

然而银面人没有回答洺玥的话，直接拔刀向他刺去。</p>

洺玥侧身避开，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银面依旧不语，只招招凶狠地袭向洺玥，如战狼一般专注攻击敌人。</p>

因为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所以洺玥不想伤了他，只一味躲闪，从银面人的招式上判断是否有寒弦武功的痕迹。</p>

银面人虽不知洺玥为何只守不攻，但出手时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只使用杀招攻向对方的要害，丝毫不用担心自己门户大开，不过他的武功不如洺玥，见过了几十招后仍伤不到对方，便扔出十枚飞刀暗器，五枚飞向江徵歆，五枚飞向洺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