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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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一弯风雨，再进一折波涛，坎坷无断，以己受限之能力，对付无限之劲敌，其成败已毋庸质疑！</p>

生死关头，高元衡不顾己身安危，打算保护小余生，保留赵家唯一的血脉，让赵老先生临终时的心血不会枉费。</p>

高元衡撩起自己的宽袍，罩住了小余生，与此同时，十几把鬼头刀已自飞天而坠，强光一片，已不容闪躲。</p>

骤然间，一道雪亮的剑锋，伴随着尖锐的啸声，一条人影，快似流星划过，接住了这些刀光。</p>

嘡啷脆响中，人影未曾落地，已抓住高元衡的手腕，说了一句“走”，便带着他跃出去一丈四五尺远。</p>

来人似乎晓知毒砂门的陷阱，带着高元衡直奔东面而去，兔起鹘落，几个起伏后，已是甩下了魔宫的人。</p>

高元衡只觉得他的身法有些熟悉，却未看清他的面容长相，他已拔身飞进岩壁的松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p>

有惊无险，好不容易脱离险境，高元衡不敢迟疑，顾不得认清那人，抱着小余生隐入山壑松林中，在子道山间转了几大圈，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敢回到崖顶。</p>

罗仁轩因关切大哥的伤势，自然无心惦记杀高元衡的任务，他带着罗门的弟子们，抬着大哥回魔宫治伤去了。</p>

毒砂门的那高手，一言未发，径直带人走了。</p>

牟安栋见高元衡逃脱，一跺脚。他身后的弟子请示他：“掌门，咱们怎么办？”</p>

牟安栋叹了口气，罗家兄弟追随的是明昭宫主，明昭宫主待属下宽容些，他们回去，不会受任何处罚。</p>

毒砂门的势力摆在那，杀高元衡失败，慕昭统领再怎么生气，也会留他们性命的。</p>

而自己…</p>

回去复命不敢，逃跑亦不敢，可如何是好！</p>

他身后的弟子，深悉主子的心思，向他提议道：“掌门，咱们还是去投奔乌家堡吧”。</p>

乌家堡，是牟安栋母亲的娘家。眼下，只怕没有任何门派敢收留自己，唯有乌家堡可去投靠。</p>

“当归二两，茯苓二两，丹参五钱”，小余生在灯下背诵，他突然停住，不解地问高元衡：“夫子，您为什么要让我背诵这些药呢？做什么用吗？”</p>

高元衡不敢告诉他，这是“济生丸”的配方，以免将来，小余生成为江湖人的争抢，为他带来杀身之祸。</p>

现在先让他记住方子，等他长大了，独撑一面的时候，再告诉他。</p>

高元衡放下手里的针线，摸着他的头说：“等你背熟了，我就告诉你”，然后叮嘱道：“不管是谁，都不要告诉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会背这个药，知道了吗？”</p>

“嗯，知道了”！</p>

“好孩子，去睡吧”！</p>

“是”！</p>

石床上铺着碧兰狐皮，既暖和又舒服，小余生躺下，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呼吸均匀的小余生，高元衡的眼里满是疼惜。</p>

这个孩子，白天受到了惊吓，却很勇敢。这样小的年纪，经历这些，虽然惶恐，却连一句哭喊也没有。</p>

高元衡摸摸他的小鼻头，又继续为他缝制碧兰狐裘。穿针引线，缝制拼接，线在高元衡的手里，龙飞凤舞，比他的剑法还要熟练。</p>

此时，夜深人静，适合独自思考，高元衡一边做着碧兰狐裘，一边忖思着白天救他的那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