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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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雨蝶小姐来了！”这时，厨房里，走出一个妇人，五十出头，已然白发苍苍，看到雨蝶，满是惊喜。</p>

“韩大妈！”雨蝶站起身来，“我随意走走，顺路就过来了，你们过得怎么样！”</p>

“谢谢雨蝶小姐！”</p>

韩大妈走到小男孩身后，叹声道，“工资已经发了，暂时还能维持，我半身都快进土的人了，倒是没关系，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p>

“放心，我承诺过你们的，一定会兑现！”雨蝶说道，“韩大妈顾好身体，我先走了！”</p>

“啊！”韩大妈急忙道，“这就走了啊，我已经炒菜了，吃饭再走啊，雨蝶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会好好的，你也要顾好自己！我知道你心里很苦！”</p>

“嗯！”雨蝶应了一声，摸摸小男孩的头，走出房门。</p>

“小蝶，他们是……”徐小波问道。</p>

雨蝶沉默。</p>

两人转了一圈，再次来到一个门口。</p>

这道门，大开着。</p>

同上间堂屋一样，一样的摆设，只不过，那床上，靠着一个女人，其旁，有个中年男子，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伺候着。</p>

雨蝶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p>

她不愿打扰。</p>

直到，那个男子转身，准备把汤碗放下，才发现她。</p>

“雨蝶小姐，你怎么来了？”男子放下碗，急忙迎了上来。</p>

“嫂子好些了没？”雨蝶走到床边，握着女人的手，关切问道。</p>

“还是老样子！”女人摇头，看了男子一眼，“只是苦了他了，都是因为我，把他困在这里！”</p>

“嫂子别乱想，夫妻之间，就应该相互扶持，没有谁拖累谁，谁亏欠谁，何大哥努力点，日子总会慢慢好的！”雨蝶安慰道，“嫂子把心放宽！”</p>

“就是嘛！”男子说道，“你总是胡思乱想！”</p>

“要不是我，你现在都已经……”女子说着，竟然哭了。</p>

“哎呀！”</p>

男子急了，跑到床边，认真说道，“你才是我最珍贵的财富，再胡思乱想，我可要生气了！”</p>

“何大哥，工资收到了吗？”雨蝶问道。</p>

“嗯！”男子点头，“发了不少呢，明天我准备去弄个板车，卖水果，西门的那个王大姐，你们不知道，以前就是卖水果的，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水果店铺了，我多向她取取经！”</p>

“好！”雨蝶起身，“好好的照顾嫂子，我先走了！”</p>

“雨蝶小姐常来啊，你也要好好的啊！”男子挥手，不停地喊。</p>

“好好的……”雨蝶摇头，神色黯然。</p>

这时，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抓紧了她的手。</p>

心里一震，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迈步向前。</p>

“我会好好的！”</p>

风，轻轻拂动，吹乱了她长发。</p>

她的脸，夕阳下，格外的红。</p>

他，抱紧了她。</p>

“他们都是我厂里的的职工！”雨蝶埋在小波心口，低声细语，“韩大妈的儿子儿媳，一场大火，全死了，留下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她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厂里，她希望多做一点，多做一点……”</p>

小波没有说话，他听着，认真地听着她的话。</p>

“何大哥刚刚结婚，妻子被人开车撞了，半生不遂，肇事者逃去无踪，现在都还没找到，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几间房，还是我租的，可是我现在……</p>

还有很多中老年人，都是跟着父亲一起走过来的，都怪我经营不好，厂倒闭了，让他们大家无依无靠！”</p>

“哎，你还没放弃！”徐小波叹道，“也罢，你要疯，我陪你疯，既然老刘老杨不能做了，那我们自己干，现在都准备就绪了，计划一番，我们也能干成！不就是抢个银行么？”</p>

“先回家吧！”雨蝶抬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p>

手牵着手，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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