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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路刻意停顿了下。刻意正眼看向萧筑,逼视着他地循诱道:</p>
“你不妨试着想想:</p>
“如果,对你而言都已只是过去的‘过去’了,那那样的经历对于你,你或许会想起,甚至会想念;</p>
“但,若让你真的身临其境的活在那样的‘过去’之中,活在你早已体验、经历过,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念过的那所有具体细节都早已一清二楚、毫无意外可言的‘过去’之中……</p>
“那么,你还会有曾经发生同样事情时‘你’曾会有的那些喜怒哀乐吗?——在你知道那一切都是虚假的‘真实’的前提下,像这样的体验,你,真的愿意再来一次?”</p>
齐路的话,就像一种莫名又陌生的敲击力量。一下、一下的。</p>
不重,但每一下又都直击心口。</p>
让萧筑光只是因为莫名的怕去想它而要花费的——刻意要将它与自己隔绝开——的气力,都远比让他去忍受什么身体的皮肉伤痛的所要花费的气力,要大得多。</p>
这是为什么?他又是怎么了?</p>
不知道。</p>
也,不太想知道。</p>
然而,齐路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了他。</p>
就在齐路再次移开视线后,她就又继续说下去:</p>
“不过呢,像这类的变动,对这女孩而言,都早已是家常便饭了。</p>
“而且,她还十分笃定,她之所以敢确定会‘毫无意外’可言——根源不在于外,而在于内。</p>
“在于她十分笃定,她所了解的这个‘初恋’——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真正想要实现的他的存在价值、活着的价值是什么?</p>
“所以,她会因为这样的了解而知道: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他会最想要得到什么?并会为了得到他想要的而甘愿拿自己的什么来作交换?以及,把自己变成什么模样?</p>
“再者,即便还得顾及在他成长过程中的任何变量可能会对他如今的性情、欲求产生的轻重不同的影响,那这女孩也还是能靠‘走后门’的提前知道:当‘这边’还是遇到了这个人之后、‘另一边’就瞬间响应着‘这边’的改写的新版本,又会变成了怎样的一生?</p>
“然后,这女孩就能从这新版中迅速搜寻到她此刻真正在意的要点,并在这样的重新了解了那些变动的基础上,做出‘这边’的她在当时或许会与‘新版’相同、又或许截然不同的选择。</p>
“而像这样的一瞬间的选择的变动,就又导致了‘那边’的可能只是‘之后’,但也可能不止于‘之后’,甚至可能会为了能让前后一致、而又必须改变了所有的‘之前’的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新版’。</p>
“那,‘那边’的‘她’,自然就会彻底的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只是用着同一个身体的——‘别人’。</p>
“而后呢,‘这边’的这个女孩,就会再也‘看’不到之前还能‘看到’的‘那边’的那个女孩的一生。</p>
“替代的,则是‘看到’了另一个女孩——或者也可以说是另一个‘那边’的‘她自己’的全新的一生。另一种版本的前后因果同样能够自洽的、却又像在讲着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的故事的‘她’的一生。</p>
“一直,就是这样的重复着。到现在,依然如此。对这女孩来说,她都早已习惯到麻木了。</p>
“包括了——早已麻木于作为这样的改变的‘替代’——所要付出的代价:</p>
“当这女孩在‘这边’又再次做了和‘那边’不一样的选择之后,‘那边’也立即就根据具体的变动而改变了与这样的‘变动’有关联的所有连接网络的相关的‘前因后果’,</p>
“而且,数据量往往会庞大到根本就不是人脑能够理解得了的;</p>
“但又偏就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就莫名的会自己蹦出来让你知道——它就是合情合理的存在——像这样的一堆改变。</p>
“就比如,刚才说到的那个改变:</p>
“这女孩在‘这边’的‘同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和‘那边’一样的在‘第一次’遇到那个人时,就对他一见钟情。——相反,这女孩在‘这边’却选择了只是跟对方公事公办。</p>
“更重要的是,‘这边’的‘她’对这个人是真的毫无感觉、没有半点好奇。</p>
“就算‘这边’不再刻意做些什么,但这女孩这样的反应,也已经等于是做了和‘那边’截然不同的选择。</p>
“自然,也就早已改变了‘那边’的相应选择。——更何况,‘这边’实际上还真就做了什么——比如,真的不只于心,连行动上也始终只从己心的与对方始终是界限分明。</p>
“可真那样做了,代价可就不仅仅只是‘那边’的‘故事’版本被改变了而已这么简单,而是……</p>
“有些似乎只要这女孩就是这样的性子就必定要经历的‘坑’——就算不是这个人,也必定会有另一个人会让她非得栽上这么一跟头不可。</p>
“不是有句话说了嘛:如果你会栽到一个坑里,就说明你跟那坑有缘呐。只不过呢,这样的‘缘’,问题往往只在你自身。</p>
“话呢,理智上能够理解,但有些事……还真得自己真的认清了:确实是因为自己就是‘这样’或‘那样’的看世界的,才会总是与‘这样’或‘那样’的特定的‘坑’——有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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