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祭祖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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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涵眼里好容易止住的泪瞬间又崩了，语不成声的泣道：“父亲，请受女儿一礼！”趴在地上磕了四个响头。</p>

慕轻寒过去扶她起来，拉着慕轻烟转头跪她：“姑姑，请受侄儿（女）一礼。”说着兄妹二人也磕了四个响头。</p>

门外所有的下人齐齐的磕下头去，口呼小姐，请受礼。</p>

初涵拉起兄妹二人，眼泪却仍是止不住。</p>

慕征心情大好，站在祠堂门口大声道：“慕家今日有喜，家生子每人赏银十两，其他人每人二两，且去账房领赏罢！”</p>

慕远山和福婶婶过来道了喜，在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过来道喜。</p>

“年前太仓促了，正月里看哪一天日子好，请人来见礼，我慕征有如此女儿，自然是要炫耀的！”老太爷向着管家慕远山吩咐下去各项事宜，面上颜色骄纵，还有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战胜归来的样子。</p>

慕家自问痕少爷和花星竹过世后，慕征痛在失去里不能自拔。初涵以幼龄之智照顾两个孩子，接手府里的大事小情，以及府外的人情往来。也没有人教养，即无名份也无身世，就一路跌跌撞撞试探着往前走，私底下吃的苦受的累，从来不曾和任何人抱怨过半句。当慕征顿悟到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能泰然自若的处理所有的事，包括那些府外的产业。</p>

慕征心里明了，慕家欠了她的，人前人后对她的尊重自然就多了几分。</p>

慕轻寒十三岁开始，初涵就手把手的交给他处理慕府的产业。十五岁后，就把府外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他去管理，慕征心里就又多了两分敬意。</p>

府内的下人，不管是老是小，是旧是新，她一视同仁，赏罚分明，家规严谨，从来不曾出过错。那份气度，无人能及，于是他心里又多了一分赞赏。</p>

只是，慕家拖累了她，花季已逝，却未曾许亲。慕征心生不忍，背地里叹了不知多少回气。</p>

折腾得有些晚了，福婶婶就过来问饭要摆在哪里。</p>

“就摆在凝星湖那回廊后的暖阁里罢，煮一壶酒来！”老太爷有些患得患失，回头瞧了一眼祠堂，又瞧一眼兄妹俩和初涵，率先出了院子。</p>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澜烟阁的粗使婆子洒扫丫头刚起来，乌金就来敲门。</p>

众人忙开了门，又唤起了琥珀，还没等着报进内室，南宫胤带着两个大丫鬟和几个小厮，抬了几担东西已经进了院子。</p>

琥珀着人接了南宫胤带来的东西，珊瑚从房里走出来，揉着眼睛偏着头打量着南宫胤，后边珍珠也跟了出来，睡眼惺忪，没看到珊瑚停了脚步，一头撞在她背上，捂着撞痛的鼻子蹲下身去，眼睛泛酸。</p>

昨日夜里，这二人赶着做完慕轻烟那件过年要穿的小袄，三更天才收了针，就睡在了外室。大清早的南宫胤就来了，她二人明显还没睡醒。</p>

“烟儿可是起来了？”南宫胤看她二人从房里出来，带着一脸的期盼问她二人。</p>

“胤哥哥，画堂里喝茶罢！”烟儿的声音里带着早起的慵懒，声音从二楼的窗口飘下来。</p>

她不悦的往门口瞄了一眼，满院子都是人，忽然蹙眉唤道：“珊瑚，珍珠你们进来。”外边冷，两人傻丫头只穿一件夹袄就站在门口吹风，也不怕受了寒凉。</p>

二人挑起暖帘让南宫胤进了画堂，随后脚步未停，上了二楼。</p>

琥珀着人煮了面茶并一盏清水送进画堂，又吩咐小厨房里多做一人的早膳。</p>

玲珑端着温水上了楼，慕轻烟洗漱了，坐到了妆台前，自己往脸上抹画了些东西。珊瑚在衣橱里拿出来一件紫色云锦棉袄，一条同质同色的长裙，内衬雪白的细绢中衣，紫色暗织玉兰软鞋。珍珠从首饰盒里拿了一捧铜钱大小白玉雕的玉兰花，给烟儿梳了头发，把玉兰花别了一溜。</p>

收拾齐整了，慕轻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嘴笑了。几个丫鬟已经习惯了小姐自己化的妆，都装做不曾瞧见，反正小姐还是自己家那个小姐，就是不太好看……</p>

慕轻烟止了笑容，收平弯翘的嘴角，一手拎了裙摆顺着楼梯缓步下来。“胤哥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急的是什么，哪儿就差着这半日了？”声音懒散，含娇带怯。似心疼他早起、又似怪他扰了自己的好梦。</p>

南宫胤只见她从内室出来，穿着厚厚的冬装却仍然身形纤细，袅袅婷婷。不自觉的笑容溢满眼底，“来送些东西给你，怕迟了你出门。”</p>

“可是用了早膳？”慕轻烟坐在罗汉床上，玲珑也给了她一碗面茶。“我还想着今日过去给老太太送些过年的东西，你来了就在这用了早膳一起过去你府上罢。”</p>

“不出去逛逛吗？女孩子不是都要买些个事物的，我陪你一起可好？”南宫胤每年都由着慕轻烟拉着去逛，今年她不主动，他反而不习惯了。</p>

慕轻烟是个活泼的性子，一下子想到了要去做烟花，眼睛放光，“胤哥哥，我们去城西的烟花铺子走走？”忽然眼睛里的光又灭了，惋惜的道：“只是离年太近了，不知道赶不赶得上。”</p>

南宫胤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心也跟着冲动起来，“过年赶不上也没什么，上元节的时候刚好可以燃放。”轻声的哄着慕轻烟，他是真的想带她在身边，不管去到哪里，只要有她在满心都是欢喜。他已经及冠，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龄，从小命定的妻过完年也可以论嫁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满足。那个从小守护的小丫头就要为自己披上嫁衣，他会好好的爱护她，白首相偕。</p>

“琥珀，可以用早膳了吗？”慕轻烟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此时半分也不掩饰，向着窗口唤着琥珀。</p>

“小姐，这么早人家铺子不开门啊，不用急！”琥珀笑着看向慕轻烟。</p>

琉璃带着小丫头们摆上了早膳：瘦肉白粥，豆沙包，几样清淡小菜。玲珑伺候着南宫胤净了手，带着想容和心容也出去用早膳。</p>

用过早膳，珊瑚抱出件白狐披风把慕轻烟仔细包裹住，又轻声叮嘱了好些话，才送她二人出了澜烟阁。</p>

大门外早就备好了马，也不带丫鬟，各人骑一乘，让乌金骑马相随，三骑向西门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