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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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雪厚，梅花开得迟了些，却也开得更娇艳些。</p>

慕轻烟挽着玉染睛的手，言雪初和楚菱互相拉扯着，各自又带着一些丫鬟，竟有十数人之多。梅树植得密了，树挨着树，枝搭着枝。</p>

淡红的宫粉香气清雅，未进园门浓郁已是袭面而来；开朱砂色花的梅树颇有些傲然风骨，任大雪重压也不肯低头，远远的望过去，红色掩在白色下，白色被红色衬托着，相映成趣。</p>

慕轻烟信手抖落了枝头的雪，捡了一朵还未完全盛开的梅花摘下来丢进嘴里，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香气散开在口内，顺喉而下，余香袅袅。</p>

几个人瞧着她的样子，都去摘下一朵来丢进嘴里，细品。半响后又吐出来，嘻闹了嘲笑慕轻烟是傻了的。</p>

慕轻烟弯身下去，拾了地上的雪，紧紧的攥了几下，丢向几个人，几个人笑闹着跑开了。她不甘心，又去攥雪团，再丢过去。那几个人瞧着她还丢，一齐去抓了雪向她这边就扔，笑着闹着，跑进了梅林深处。</p>

一块梅树稀少的开阔空地上，玉染睛让她的丫鬟架好了琴，卷着披风席地而坐，琴声起处雪花飞舞；楚菱自幼习得宫廷舞艺，此时脚步随着琴音自觉的开始转动。言雪初歪着头，竟学起了楚菱的步法。</p>

慕轻烟从袖里抽出父亲的那一支白玉短笛，依靠着在梅枝上将笛声音插进琴音里，和玉染晴竟合得个天衣无缝。</p>

琴音绕梁，笛声清脆，且技艺精湛，十分的应景。</p>

东方风月惊讶得嘴都忘了闭回去，愣愣的望着几个人，心下生出了许多的羡慕。</p>

楚瑾也知道麒麟山庄梅花开得特别的好，就拉着秦衍、南宫胤、南宫昊和向天祺入林赏梅，才一进林就瞧见先来的那几个丫头在花树下私语。</p>

秦衍眼里此时只有那个紫裳的身影，看着她摘了梅花入口、看着她闭上眼睛樱唇微动，竟是真的在品尝梅朵。那堪比梅花娇艳的唇色，让他的心急速的跳动着，忽然就对那抹嫣然生出了渴望……</p>

迟了几步落在后边，摘下枝上的梅朵卷进唇舌间，瞬间就觉得香进心田，不受控制的红云爬上耳后。背着手安静的跟在众人身后，不言不语。</p>

他那京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妻就站在边上，他却忘了去瞧上一瞧。</p>

南宫胤心事重重，看着慕轻烟也不敢象以前那般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心下愧疚，如刀割一般的痛。</p>

南宫昊脸色也不好，自从那日后他有了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却又不敢造次，更不敢说出口，折磨得他日夜不得安宁。</p>

一行人也未惊动几位小姐，顺着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p>

不曾想，他们只是不想扰了几位小姐，深入林中后却远远的听到了乐声响起。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顿住脚步，凝视细听。</p>

琴声很好认，那定是名动京城玉家染晴小姐的技艺，那笛声悠游清扬不知又是谁在吹奏。一曲终了，竟觉得不够，偏偏等了许久再无乐声传来，颇为遗憾。</p>

他们不知道，那样动听的笛声来自慕家轻烟小姐，世人口中的那个纨绔女子。连一同长大的言雪初和玉染晴也是不知道，她竟还有此等能耐。</p>

慕轻烟只是被这般美好的意境和玉染晴的琴声引来的兴致，一时没忍住而已。</p>

言雪初拉了玉染晴起身，丫鬟们收了琴，几个人拍落身上的雪花和梅瓣整装往回走。</p>

东方风月在心里惭愧着：若论家世，这东楚国怕是除了皇家就只有她家最是尊贵，几代人广集财源，富可敌国，她又是东方家唯一的嫡女，自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般被养大。请的又是最好的先生教习各项技艺，宫里的那几位公主都不能与自己相较。可是眼前这几位，虽然都是大家出身，却差了一层富贵，但是她们言行样貌，处世相交自己却一样也比不上。想到此，不由得暗自神伤。</p>

一行人回到了先前出来的画堂，东方老夫人正要派人去喊她们几个回来坐席。</p>

席面就摆在东方寅和老夫人所居六进的院落里。正厅和画堂的门全部打开，正厅里设了席位给男人们，画堂里是东方老夫人领着一众尊贵的女客。</p>

正厅和画堂之间的院子里搭了戏台，宫里赏了戏下来。</p>

席面全开，鼓乐齐鸣，热闹非凡。</p>

厅里首席主位坐了东方寅，上首是楚靖，再过去是太师。右手边第一位则坐了慕征，南宫老太爷，对面则是秦相爷和玉彻。</p>

余下数席，不分地位，都和自己相好的人比肩而坐。</p>

几个年轻的公子们挤在一席，东方风珏坐了主位，楚瑾并肩而坐，上首是秦衍和南宫胤，对面是南宫昊和向天祺；下垂首第一位则坐了慕轻寒，荆凉自己挨着他坐下。</p>

几个人相处久远，也浑不在意些细碎的事，彼此推杯换盏，把酒言欢。</p>

秦衍不经意的抬头，瞧着那个和慕轻烟有几分相像的男子，今日在场的这些人，他才是最顶尖的。心里顿生几分好感，他也不动声色，打量几眼就转过头默默的喝酒。</p>

慕轻寒感受到那道打量的目光，抬头去寻人，刚巧那人又不再瞧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p>

他向来于世事淡漠，和东方风珏至交才亲厚些，可是也有礼有度。对面还有一个人，相貌堂堂，瞧着眼生却是知道那人是谁，那是自己爱慕女子的未婚夫婿。</p>

心钝钝的痛开，他一向善于隐藏情绪，只任那痛在心底蔓延，脸上一分也瞧不出来。</p>

荆凉和他走得近些，挨着他坐下，彼此聊着。</p>

再说画堂里，对着门摆了首席，东方老夫人想当然居了主位，言家老主和南宫盈月一左一右相陪，长公主不肯坐这一席，说和老太太们没有话讲，几个老夫人笑骂着由她去了。东方家的主母只好请了何夫了，钟夫人和向家主母坐下。</p>

东方家的主母带着长公主、初涵、相国夫人、靖王府主母、风绮云、言曦和南宫夫人，选了最里边的一席，把挨着门口近些的一席给了小姐们，让她们瞧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