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乾坤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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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时，楚靖与东方寅不请自来。</p>

二人大门外左等右等，等不到慕征派人来迎，院里平静，并不见有任何中异样。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寻去锦禄苑，这般傻等怕是一辈子也等不到那个倔强的老头子来接。</p>

两个人并肩往院子里去了，护卫闪身拦住，把慕轻寒的话和两位贵客说了，两个人摇了摇头，并不理会。他慕轻寒才几岁年纪，就妄想用阵困人，想他们两个加起来百岁已过，什么阵仗未曾见过，这小孩子的玩意难不住他们的。</p>

护院瞧着拦不住人，自己也不敢硬挡，只得派人去钱庄请少主回家。</p>

两个人进了大门，转过影壁，眼睛不再是以往瞧见的景色，一道断崖就在脚边。崖下云雾缭绕，松柏横枝，若刚才再往前走两步就掉下去了。顺着悬崖往左，一个月亮门很是突兀的敞开着，透过门能瞧见内里桃花灼灼，蝴蝶翩飞；右侧一条小路，忘不到尽头。</p>

东方寅往来水月山庄几十年，自是知晓院内路径，他知道这是幻觉。遂一脚站定，一只脚伸出崖边，竟是悬空的，真的能掉进去。</p>

两人无奈，知错晚矣。</p>

此值初春，那满院的妖桃定是个陷阱，只得顺着右首的小路往前行去。走了半个时辰，似乎步步上坡，依旧忘不到尽头。</p>

两个人互相瞧了一眼，想往回走，却发现刚才来的路没有了，二人被困在一处远山亭子上，四处望去皆是云雾，天色渐渐黑了。</p>

满身疲累异常，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眼前云开雾散，什么都没有了，二人面对着影壁，身后是水月山庄熟悉的景色。</p>

慕轻寒就在身侧，“靖王爷，东方爷爷，里边请！”声音依旧清冷，不见喜怒颜色。</p>

二人定了定神，互相瞧了一眼都未做声，跟着慕轻寒身后往锦禄苑去了。</p>

慕轻寒把二人送进了院中，转身往大书房去了。</p>

慕征此时也不见了弈剑山庄那种盛怒，脸上依旧是往日那种威严正气的样子。</p>

三人分宾主落了座，喜鹊泡了上好的茶送上来，出去的时候顺便关闭了厅堂的门。</p>

慕征知晓他二人来此的目地，多年好友，明明不愿意此时相见，却也不好拒之门外。</p>

“慕征这总是有惊喜，想来这茶是丹霞山顶那几株百年老树上的，皇宫里赏下来的也没你这醇厚！”楚靖一脸的羡慕，却故意表现出更多的嫉妒。</p>

“慕兄，方才进府遇到了阻隔，那阵法可是你的杰作？”东方寅在心里认定，没有几十年在反复演练和浸淫其中，那玄妙的阵法不会如此凌厉。</p>

“那不过是寒儿的雕虫小技罢了，不劳你二人如此费心一问！”慕征淡然而语，半分未因后人有此等本领而欢喜。</p>

“不愧世人盛赞，公子寒未曾及冠就有如此之能力，我辈中人怕除了你也没人做得到，慕家子嗣果然都是人中龙凤，他人远未可及！”东方寅听着慕征那漫不经心的话，心下不由得对慕轻寒另眼相看，此子远比坊间所传的要强出百倍。</p>

楚靖听到那是慕轻寒所为，不语沉思，慕征当年那翻话还言由在耳。如今看来，慕家对于后世的培养比之别家更为看重。</p>

“阵法是我慕家传家技能，后辈成就只看个人领悟力，他若用心，总能学个七七八八；倘若只是个纨绔子，慕家看家本领也绝不外传。”慕征幼时学得阵法，六十年如一日已成了习惯，每日晨起仍旧要去研习。</p>

慕轻寒四岁就看得懂他布下的阵，八岁始祖辈传下来的所有精妙大阵无一能阻止得了他；他好学且灵变，经他手演变后的阵法，除了烟儿能且行且解，任谁也无法顺利脱身。</p>

慕征进过慕轻寒设在后院的练习阵，天地变换，风云莫测，一切都不在常理。他费了两日时光才在阵中脱身，心下却十分的欢喜。</p>

最神奇的是烟儿那丫头，自小无人教授，却能过目不忘。但凡见过的阵法精诀全都能记住，自己更能添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进去，虽然比寒儿仍差着精妙，却也是十分的出色。现下看来，不得不信祖辈遗传的能力。</p>

三人从国事聊到经商，从官聊到民，各自有不同见解，或吵或应各有争执，只都与慕轻烟退婚无关。看看夜色已然入更，慕征留饭两人不肯，这就要起身回去。</p>

初涵进来，“靖王爷安好，东方伯伯安好！”有礼且从容。</p>

“爹，可是留了两位伯伯用膳？宴厅请罢！”初涵亲手把正厅和宴厅相连的两道门都打开，吩咐鸳鸯端进温水给几位净手，福婶婶的第一道菜就上了桌。</p>

楚靖和东方寅也不推辞，朗声而笑，羡慕起慕征得了这么温厚懂事的女儿。</p>

“我爹这里可是藏着好酒，您两位可有想喝些什么，我且去偷一壶来孝敬了您二位？”初涵也不拘泥，浅笑着化解了满室沉重的氛围。</p>

慕轻烟看了一下午兵书，天色将晚，玲珑偷偷探着身进来，瞧着她还在看，一伸手夺了书放回桌上，“小姐，天色暗仔细伤了眼睛。”</p>

“我饿了，可还有吃的吗？”慕轻烟中午就没怎么吃，下午沉浸在书中，时而细想，时而飞速的在脑中演练，不知不觉就这般时候了，自然会饿。</p>

玲珑一时被她问愣住了，“小姐，你、你没、没事？”伸手去触摸慕轻烟的额头，摸完了歪着头想了想又摸摸自己的额头。</p>

慕轻烟一把拉过她的手，“我当然没事，你扶我起来，找点东西给我填填肚子！”</p>

玲珑一用力，把慕轻烟从软榻上拉起来，担忧的问道：“退婚了不是应该要哭的吗，小姐你会不会吓傻了？”</p>

慕轻烟屈起一指，用力敲在她的额上，“那我是不是还得要死要活啊？是不是还要上吊啊？再顺便揍你一顿？”</p>

玲珑用手使劲去揉着被慕轻烟敲疼的地方，“小姐不要啊！”带着哭腔，似求似怕，想想还是这样比较好，遂又高兴起来，小跑着出了画堂去摆晚膳。</p>

弈剑山庄，上至老太爷，下至南宫昊，一个下午分派了好几波人过去水月山庄打探消息，全部无功而返，回去复命都说水月山庄守卫森严，进也进不去。</p>

南宫胤的穴道两个时辰自动解开了，他能动的一瞬间就往床上冲，挣扎着要去水月山庄。乌金死死的抱住，让人速去上房回了话，南宫成钺和夫人立刻就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