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夜访群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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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要从何找起，秦衍正想着抓个人来问问时，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月亮门往这处偏院而来。他一边走一边嘟囔着，“不就是个舞娘，还偏要摆个谱，大半夜的还要喝甜汤，也不怕肥死了你！”</p>

小厮帽子歪戴在头上，衣衫不整，趿拉着鞋子打着哈欠往一处亮着灯的屋子敲门：“雪儿姐姐，你睡了吗？”里头并没有人应声，小厮又嘟囔了些不成句的话后又敲：“雪儿姐姐，你要的莲子汤来了，开开门啊！”</p>

屋里传来几声轻咳，一个年轻的女声有微嗔着回道，“放在门口就是了，叫什么叫啊！”</p>

“好的，雪儿姐姐趁热喝，小的给您放在这了！”小厮把托盘里的碗端出来放在窗台上，一手拎着托盘，一手揉着眼睛，无声的撇撇嘴转身往回走。</p>

秦衍侧身立在窗边，屋内有人往门口来了，片刻间打开门端了那碗甜汤，复又关上门并落了栓。秦衍在门打开的瞬间飞身上了屋顶。</p>

俯身于屋顶，他掀开一块屋瓦向下观瞧，床铺之上，锦被堆中斜坐着一个只着粉色中衣的女子，轻轻的咳着。</p>

又一女子年岁更轻些，端着碗进来。</p>

秦衍定睛观瞧，正是傍晚那老媪所说的女儿，“月儿姐姐你多少喝些，不为别的，自己的身子还是要保养的，不然等公子归来该是会心疼的！”</p>

“他哪里还会心疼我，婉儿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公子被她唬住了再不肯来，咳咳！”那个被叫月儿姐姐的女子甚是感伤的轻泣着。</p>

秦衍盖上屋瓦飘身落地，在门口站定伸手去敲房门‘咚咚，咚咚’。</p>

隔了半天屋内也没人应门，连先前说话声也没有了，秦衍还是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往门口处行来，他把那方巾帕置于窗台上，闪身隐在墙边。</p>

又隔了一会，房门慢慢的打开，那个叫雪儿的扒着门往外看，一眼就瞧见了窗台上的巾帕，伸手拿过来瞧了瞧，突然从屋内窜出来，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悄悄把那方巾帕塞进袖口，很快的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回去了。</p>

秦衍本想顺着原路回去，却在转身的瞬间隐隐听到哭声，顺着声音往深院再进，一处更小的院子里，完全黑着灯，有许多人的哭声混杂在一起。</p>

小院有人看守，两处门庭各守着一个壮汉，骂骂咧咧的吆喝着。</p>

一时好奇，一时惊讶，秦衍绕到屋后上了房顶后坡，掀开一片瓦借着月光极目观瞧，小屋里并无床铺以及其它陈列，地上胡乱的铺着些稻草席子，十几个女子被捆绑着手脚，堵住了嘴，扔在草席上，不能放声哭泣，正暗自呜咽着。</p>

想着那个被撞的妇人所言，她的女儿便是四年前被拐走的，秦衍直觉告诉他，这些女子应该也是这般来历，眼角眉梢隐含着些许愤怒，暗暗攥紧了拳头。</p>

合上屋瓦，施展轻身功夫悄悄的从高处离开了群芳阁。</p>

皇命在身，不容秦衍过问此间杂事，衡量过后并未回井湖春酒庄，只身往清源郡府衙门去了。</p>

五更天，秦衍从正门大大方方的进了郡府。</p>

门口守卫并不认得他，横刃相阻。秦衍身手入怀，掏出一件东西在那两个守卫面前一晃后握在手中，挺身而立，面色肃然。</p>

半晌，其中一个守卫明白过来后，连滚带爬的往内宅报告去了。另一个总算被同伴唤醒，低恭着身子见了礼，拱手让进了府衙大堂，又慌忙去泡茶。</p>

等郡府元章衣衫不整小跑着奔到大堂时，秦衍一手端着茶盏正吹去浮叶，慢慢的喝着茶。那乌木的令牌就在大堂的桌子静静的放着。</p>

元章在堂下一揖到地，身后一众随丛在他身后跪倒一片。“不知秦将军大驾光临，下官迎接来迟，请将军恕罪！”语声恭谨，弯身便拜。</p>

秦衍瞧着他的言行，心里便已明了他来错了地方，不动声色的喝着那盏茶。</p>

元章立在堂下，冷汗涔涔，身如筛糠。并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心中正忐忑着。</p>

一盏热茶喝了多半，秦衍总算放下了茶盏，“元章你可知罪？”</p>

“下官、下官愚昧，并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秦将军明、明示！”元章顿时紧张起来，低着头也不敢去瞧秦衍。</p>

“元章，圣上尚且寅时便要早朝，现下已入卯时，你却迟迟不上堂，请问这延误公务的罪如何处置呢？”秦衍慢不经心把玩着手上的令牌。</p>

元章是大理寺卿元文的胞弟，元文是六皇子的人，生性多谋，且能周旋于百官之中不露形迹，足见此人善于心术。</p>

六皇子楚璃身份虽然尊贵无匹，却谦逊有礼，性情洒脱，也因此深得圣心。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将自己隐藏得极深，可私底下他才是对皇位觊觎最深之人，是太子玥最有力的竞争对手。</p>

他凭借着皇上的纵容，悄悄的收买人心。</p>

秦衍对于朝堂之事了然于胸，于楚璃明里暗里的屡次利诱视而不见，这早已引起了楚璃的注意。他不知，他的存在至关重要，决定着将来皇位之争他的兵力偏向于哪方势力，那将是一支最有利的背景和后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