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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暮，华发早生，明明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眼中却是已经萌发了死志。</p>
“谢大小姐前来，难道就不怕我伤害你吗？”顾卿卿的目光凉凉，“你当知道，你几次三番的险境，都有我的一臂之力。如今你明晃晃的跑到我面前，当真以为我会心慈手软吗？”</p>
谢黎淡淡一笑，“你还有力气吗？”</p>
连站起来都费劲儿的人，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何论伤人呢？</p>
顾卿卿眼中的寒凉一滞，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说的也是。”</p>
她不甚在意的将目光回转回去。</p>
“将死之人，没必要再造个杀孽。”</p>
顾卿卿话语落，谢黎便自己办了个凳子坐了下来。</p>
“你在看什么？”</p>
“看雪。”顾卿卿的目光中藏着思念，“曾经我家姑娘最喜欢下雪了。”</p>
“那你呢？”</p>
“我……”顾卿卿皱了皱眉，“我其实最喜欢春天，桃花开得时候，很好看。”</p>
谢黎一愣，蜜儿不喜欢下雪吗？</p>
突然发现，原来蜜儿喜欢的东西一直都是自己所喜欢的。她就像是顾卿卿的影子，躲在暗处，将曾经顾卿卿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间，甚至于容貌也有几分咄咄逼人的相似……</p>
“姑娘很喜欢下雪，我也便觉得下雪好看；姑娘很喜欢蒹葭，我也觉得蒹葭好听；姑娘很喜欢惊鸿舞，我也觉得惊鸿舞漂亮……”</p>
从前蜜儿说的每一句话，句句都不离姑娘。</p>
姑娘是蜜儿的姑娘，蜜儿却只是姑娘的影子，影子的喜怒哀乐全都是围绕着姑娘展开的。</p>
“原来……你一点也不喜欢下雪啊……”谢黎心头一痛，眼中似有泪落下，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p>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吗？”谢黎吸了吸鼻子，装作是被冷空气呛住一般。</p>
“我也喜欢世子啊，世子却喜欢你。”顾卿卿目光放空，略有些怔忪。</p>
“是你喜欢他，还是你口中的姑娘喜欢他？”</p>
“自然是我……”被谢黎突如其来的一问，顾卿卿突然愣住了。</p>
对啊，是自己喜欢世子，还是姑娘喜欢世子？</p>
自己深陷的璀璨星光，究竟是他看向姑娘眼中的，还是看向自己眼中的？</p>
如此一想，脑中突然便浮现出萧逸斜倚在高几上，落寞仰头喝酒的模样。好像就是那时候，她想要成为顾卿卿的……</p>
是喜欢吗？</p>
还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替代和模仿？</p>
在得知姑娘有可能尚在人世的时候，她心中涌出的一个情绪是……恐惧！</p>
恐惧再次被打入黑暗中，只能做一个可有可若的影子。</p>
顾卿卿霍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谢黎。</p>
谢黎没动，任由顾卿卿打量。</p>
半晌，顾卿卿突然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瞪得奇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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