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雷鸟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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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着方巾的汉子，一把夺回两枚铜钱，不耐烦的说道：“这市面上都是这种铜钱啊，又不只我们用！你不收就干脆别做生意了。”</p>

那掌柜的也毫不相让，跟着说道：“谁说我们不收了！只是得折价，你们的饭钱若是用官钱只需二百文，如果是南储私钱就得三百文！”</p>

“你这是打劫啊！”那汉子愤怒的喊道：“我看你们这就是家黑店。”</p>

“不给钱是吧？”掌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给钱咱们就去见官，看官老爷不把你那点南储私钱都没收了！”</p>

那汉子闻言，一下子没了脾气，显然他知道这件事真到了官府那里，自己必定是讨不到好处的，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里。</p>

这个时候那汉子的同伴陪着笑脸上前说道：“老板，这是何必呢！所谓和气生财吗。日后我们还要经常在这官道上走动，不是还得来这光顾的吗！”</p>

那掌柜的见这人说话客套，跟着点了点头道：“这位兄台说的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哪怕你们付一半官钱一半私钱，我也不能说什么。可二百文你们都用私钱，这顿我就是亏了啊！”</p>

那人闻言，笑着说道：“掌柜的说的是，不过我们这次出门做生意，收的也都是南储私钱，手上实在是没有官钱。”</p>

掌柜看这人说话客气，也有意息事宁人，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要不这样！你们给二百六十文吧，不行就见官。”</p>

“行行行……！”那人连忙应道。说话间，又从钱袋中取出六十文，汇同了之前的二百文一起放在桌子上，跟着说道：“掌柜的您点一点！”</p>

那掌柜的收了钱，才算是结束了这场争吵。</p>

见对面几个人偃旗息鼓了，程夭夭向李岱渊问道：“他们怎么敢用南储的铜钱啊？还是私铸的！”</p>

李岱渊闻言，耐心的解释道：“太祖皇帝一生征战，吞并了数个割据政权。为了稳定当地的百姓，太祖皇帝并没有废除百姓手中流通的旧币，而是用大盛发行的官钱逐渐替换旧币。”</p>

“这都天兴十六年了，怎么还有那么多旧币啊？”程夭夭不解的问道。</p>

李岱渊继续解释道：“这些年来，都是朝廷将作为赋税收上来的旧币统一熔炼制作成官钱，再通过各种手段将官钱投放到市场中流通。可是每年交上来的赋税中的旧币始终没有变少，有时还会出现增加的趋势。”</p>

程夭夭马上想到了其中的关节，跟着说道：“现在还有人一直在私铸旧币？”</p>

李岱渊微微颔首道：“正是如此！那些私铸的旧币不仅缺斤少两还掺了很多铅、锡。玄都因为是天子脚下，大家多是使用官钱，所以夭夭才没怎么见过那些私铸的旧币。”</p>

“这样的话，各个地方的官员怎么不制止私铸旧币啊？”程夭夭不解的问道。</p>

李岱渊无奈的叹道：“这就牵扯了各方势力的利益了！因为地方在收取赋税的时候，也会如同那掌柜一样，只要是旧币就会要求百姓折价交纳，而地方上交朝廷的时候却又会按着账面上的赋税额如数上缴。多出来的折价钱就成了地方官的收入。”</p>

程夭夭恍然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地方官不是更喜欢收私铸的旧币了！”</p>

李岱渊点头应道：“正是这样！更有甚者，有的地方官还会包庇那些私铸旧币的作坊，熔化了官钱，再掺入铅锡制成旧币。”</p>

“还可以这样啊！这不是监守自盗吗？”程夭夭愤然道：“朝廷就不管吗？”</p>

“朝廷每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制作官钱，私钱却依旧大量流通，使得朝廷每年都不得不耗费大量财富在铸币上。”李岱渊跟着说道：“朝廷也多次下决心彻查私铸旧币的事，每年因此事下狱的官员和百姓成百上千，无奈这营生实在是一本万利，很难不让人铤而走险，才导致屡禁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