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同的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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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王美玉发泄地一拳砸在钢琴键子上。</p>

钢琴发出一团噪音。</p>

从早上她就坐在这里，从早上她的手就在这黑白键盘上弹着，是胡乱地弹着。空空的音乐教室里，正是她发泄自己的好机会。</p>

她弹了很久，其实也想了很多事和问题。凭心而论，她不是在嫉妒凌姗，她是觉得自己委屈，一种受了别人欺骗般的委屈。</p>

所以王美玉的眼泪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啊流，滴在手下钢琴的黑的，白的琴键上。</p>

赵昕钟情于凌姗，她不是不知道。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p>

但王美玉真没往心里去。凌姗绝是一个夺人之爱的女人。</p>

说来王美玉还真挺佩服凌姗的，她觉得，像凌姗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是男人喜欢的那种，比较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p>

而凌姗，金大雄及赵昕，他们的三个人伯特殊关系又能使王美玉能放心：问题是在偷听到赵昕对凌姗说的那些话，以及赵听那些心迹的表露真的让她感到很意外，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心里总装着另一个女人，这总是让人接受不了的事。</p>

是凌姗这个女人占据了本该自己占据的位置，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哪个会不伤心呢？</p>

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赵昕这是何苦呢？再说，我王美玉虽没有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可我哪一点对你不好了？可我年轻不是资本么？我就配不上你个赵昕么？</p>

是，王美玉和赵昕好，这在她的同学和朋友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至于家里那就更不用提了。别的不说，就凭赵昕大她十三岁这一点，都把爸爸妈气糊涂了。</p>

为拆开她们俩，老爸曾托人在省城给王美玉找了接收单位，去省电台做音乐编辑。</p>

学音乐的，能在媒体做本行，那自然是受人羡慕和梦寐以求的，况且现在做音乐又是非常热门赚钱的行业，利用职务之便，组织创作几支歌，做成卡带，那钱就哗哗地来了。</p>

但这些对王美玉的诱惑力都没有赵昕对她的诱惑力大，她仍然不为所动。</p>

于是，调省城当编辑的事被王美玉给回绝了。她仍然顶着各方面的压力，为了赵昕，一天六七十里路的骑着小摩托车来回跑着上下班。</p>

天暖还过，一到冬天，特别是雪天，那种寒风刺骨，路面结冰的时候，每一次上下班，都是时王美玉意志的一次考验。</p>

难道我对你赵昕还不真心么？</p>

王美玉这样问自己。</p>

该怎么办？</p>

王美玉不得其解。索性双手抱在脑后，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p>

赵昕下了课便朝音乐教室走来。他料定王美玉一定就在那里，因为王美玉的摩托车还停在车棚里。</p>

这是王美玉的老习惯。每当他们吵架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准跑到琴房来或骑上她那坤式雅玛哈摩托车跑在公路上，跑够了，再折回来，去到前面道南的那片稻地中间那棵老榆树下──那是他们常常约会的地方，听着蛙叫，看着稻浪，一坐就是半天。</p>

刚才，赵昕和金校长谈了一会儿工作，午休铃响之后，这才想起该去看看王美玉。</p>

赵昕走进音乐教室。</p>

凭直觉，王美玉就知道是赵昕来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升起了怨恨。</p>

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开始盲目胡乱地弹起琴来。</p>

赵昕看看王美玉的样子反倒笑了。他走到王美玉的身后地站住了脚，将一双迈沾有粉笔末的大手轻轻地搭在王美玉的肩头上。</p>

这突然来的温柔琴使王美玉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弹琴的手。</p>

王美玉慢慢地闭上眼睛。</p>

然而，那双大手却没有绕过她的脖颈把她搂住。</p>

忽然，王美玉她站起身来，转身就大步地向外面走去。</p>

“美玉，你，你干什么去？该吃饭了！”</p>

王美玉像没听赵昕的话一样，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p>

赵昕站那怔了半晌，这才想起出门去追王美玉，可这时的王美玉已经戴上了头盔，骑上的摩托车。</p>

“美玉，你怎么这么犟，听我说吗！”赵昕喊着。</p>

王美玉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洒下一缕缕淡淡的清烟，转眼间消失在大门口外。</p>

赵昕站在音乐教室门口，无可奈何地晃了晃头：</p>

“得，又犯病了！”</p>

吴潇潇拿着刚刚从图书馆借到的两本书走进了语音室。</p>

别看是星期天，语音室里几乎坐满了学习的同学们。</p>

王丹是今天的课外英语小组活动主持人，此时她正坐在讲台前，头上戴着耳麦在监听。见吴潇潇进来，友好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p>

吴潇潇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把耳麦戴好，打开了书。</p>

外语对吴潇潇来说，应该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特别是初二的外语，她几乎就没有学，她必须抓紧时间补习，好在同寝有个外语尖子王丹，可以随时都可以给她做指导。因此，她决定先从外语补习开始。</p>

刚才，吴潇潇去了一趟多媒体微机教室。她是去看看弟弟吴春雨。因吴春雨对电脑兴趣颇大，曾经是没白没黑的打游戏。</p>

真被吴潇潇猜中了。微机室里，别的同学都在上机学习文化课，惟有吴春雨这小子呲牙咧嘴紧鼻子瞪眼地在任天堂打游戏。</p>

吴潇潇正要过去好好把吴春雨拉出来狠狠训一顿，可就在这时，她看到国育新却到吴春雨跟前伸手关闭了电脑。那目光很犀利，使吴春雨只能瞪眼看着班长。</p>

国育新的举动，使吴潇潇心里很高兴，她觉得，有这样的一些好同学在弟弟的左右，弟弟一定会渐渐走上正路的。</p>

就这样，她没有惊动弟弟，才放心地来语音室学习了。</p>

复读机在转动着。吴潇潇在细心地跟读。一遍又一遍。</p>

“好啦，跟读到这就结束了，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发音不准的地方没有？”王丹问。</p>

吴潇潇抬起头，她十分惊异地看着王丹。这是吴潇潇第一次见到王丹做小老沛的样子。</p>

哟，这神态，那气质，这和寝室里的洋娃娃可大有不同啦…</p>

“吴潇潇，你呢？有问题没有？”王丹看吴潇潇在那怔神，便扬起脸看着她点名了。</p>

“我……好像…还没有。”</p>

吴潇潇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有些口讷了。</p>

“那好。对啦，和新来的同学说一下，凡是在课堂提问和回答问题，都要站起来。”王丹严肃地说。</p>

嘿！吴潇潇看着王丹的样儿心里不服地说，洋娃娃，你挺牛哇，你不就是个科代表吗？会说两句鸟语就装起来啦？</p>

吴潇潇正想着，可王丹又说话了，并且是直接点了她的名字：</p>

“吴潇潇，请你把这篇课文朗读一遍？”</p>

“我……”吴潇潇一着急，有些口讷。</p>

“请站起来读。”</p>

王丹俨然一个严厉的小老师，此刻，她一点情面也不留，那语气不容分辨。</p>

吴潇潇只好顺从地站起来读课文。</p>

当然，她的课文读得很不好，不但磕巴巴，还南腔北调，以至叫同学们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