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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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抓着戒尺，一脸坦然的小六；他的身后，负手而立着曾夫子，看着甄鑫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屑的厌恶。</p>

身后，徐夫人弯起的唇角，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只手拽紧满脸着怒意的丁铁匠。</p>

俞婆婆已经遁走，身侧还站着神色坚定的阿黎。</p>

已有二三十个村民聚集而来，围在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略显尴尬的甄鑫。</p>

还好，有阿黎在……</p>

徐夫人突然出声：“阿黎，到这边来。”</p>

阿黎闻言，略一犹豫，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站在徐夫人另一侧。</p>

不悲不忿。</p>

有意思！</p>

甄鑫突然之间，很想大笑一声。</p>

岛上他认识的人，除了卢岛主之外，都在这了。</p>

战力最强悍的丁铁匠，却挡不住颤微微的俞婆婆一爪；貌似嚣张的俞婆婆，却被曾夫子一言喝退。</p>

卢岛主不在，岛上隐然以曾夫子这个唯一的读书人为尊，可是他却会听从小六的意见。</p>

而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黎，却对徐夫人的命令生不出任何抵抗的意图。</p>

甄鑫真没想过，一个小破岛之上，就这么些人，彼此之间的关系，竟然复杂如斯。</p>

自己表面上被尊为“公子”，可是却没人把自己当回事。</p>

对自己最好的俞婆婆，她的好也依然有个限度。</p>

和自己应该最亲的阿黎，她更多的是在承担某种责任，却从未把自己当作亲人看待。</p>

这是卢岛主为了掌控这个小岛，所布置下的手段吗？</p>

甄鑫长吸了口气，抖了抖衣裳，对着曾夫子恭身一礼。</p>

曾夫子矜持地将目光从甄鑫身上抬起，仰头望天。</p>

小六右手拿戒尺敲着自己的左掌，嘿嘿笑道：“认错是必须的，但责罚也不能免。放心，我不会太用劲，公子态度再好些，我可以帮公子跟先生求求情，减免一二。”</p>

“一边去！”甄鑫不耐烦地喝斥道。</p>

小六怔住，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甄鑫。</p>

这位一向逆来顺受、不哼不哈的公子，今日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胆子变粗了？</p>

“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甄鑫冷然说道。</p>

小六又是一怔，我是什么身份？</p>

“好听点，叫你伴读，或是书僮；难听点，就是一个奴才！”</p>

这话是够难听的！</p>

小六脸皮涨得通红，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言辞。</p>

“主人受难，你一个奴才不舍身为主也就罢了，还以欺负主人为乐！说你一句‘欺师灭主’，有错吗？”</p>

“确实不该啊……”有村民窃窃私语着。</p>

“可是小六又不奴才！”</p>

“书僮，跟奴才有区别吗？”</p>

已有村民搬来几把条凳，或坐或蹲着，如同看戏。</p>

“我，我是在帮先生责罚你……”小六梗着脖子道：“又不是我在欺负你……”</p>

“给老子滚开！”甄鑫猛然一吼，中气十足。</p>

怒气席卷小六，让他心神莫明一颤，下意识地退后一步。</p>

观众们大多半哈着嘴，呆呆地看着甄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