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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803:不肯弑父篡位你就屎吧!【求月票】</p>

“心头肉儿,怎得突然提及他了?”</p>

夫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一股浅淡烟草香飘入鼻尖。她抬起眼眸,正对上一张神情慵懒的姣好脸庞。后者的唇涂抹着浓艳红色,将唇形勾勒饱满,衬得肌肤雪白。</p>

“殿下可否告知此人生平?”</p>

“那你给孤调回烟,容孤慢慢想。”</p>

因为瘴气多,此地无论贵贱都有焚烧香草驱散瘴气的习惯,久而久之又演化出抽烟这一爱好,士族子弟、王公勋贵尤爱此道,上行下效,不论男女老少都能来一口。</p>

眼前这位殿下也喜欢。</p>

夫人认命给她调了点儿味道淡的。</p>

随着殿下熟练地吞云吐雾,云雾后的模糊眉眼愈发慵懒,努力回忆相关记忆:“孤也有十多年没听人提及‘戚苍’这个名字了。对于他的事情,孤了解也不多。毕竟他扬名的时候,孤刚及笄没多久。亏了这人,孤才没有被嫁出去和亲。一想到要跟一个年纪能当孤阿翁的老男人盖一床被子,做男女之事,真是恶心得隔夜饭都能吐出来。”</p>

夫人并不知道这段老黄历。</p>

据她所知,殿下的驸马都尉也不是他国国主或者别国勋贵,据说是当时王都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正常情况下,这种好苗子刚出娘胎就被同等级世家女子定下了婚姻。</p>

最后怎么落到殿下手中,不得而知。</p>

“因为戚苍,所以免于和亲?”</p>

殿下冷笑了一声:“哪个和亲会用正经八百的王姬?哪怕是女儿,那也是王女。一般都是点一个宗室女或者大臣女子充作养女,孤那时候年纪身份都合适,是最佳人选。只是架不住父王争气,从他的王兄,我的王伯手中成功篡位。和亲就挑了别人。”</p>

她继续道:“这个戚苍曾是王伯帐下得力干将,出身贫寒。因为根骨好,他被勋贵挑中给自家孩子当侍从。恰逢时局动荡,他投身军戎,一步步走到高处。只可惜因为没有出身,他就只能当个普通将军,做不了统帅。呵呵呵,他吃亏就吃亏在出身了……”</p>

夫人闻言攒眉:“出身?”</p>

殿下道:“出身太差又爬得太高,再加上性格太傲,这种人哪会不得罪人?得罪人之后又有谁替他摆平?据说他拦了谁的道,又没有及时上门道歉,被记恨了。一回出征在外,妻女老母不知怎得落入敌人手中,威逼他撤兵三十里,啧啧,结果嘛——”</p>

夫人忙问:“撤兵了?”</p>

但内心却很清楚,这不可能。</p>

果不其然——</p>

殿下用烟枪敲了敲桌案,妩媚笑道:“这怎么可能?打一场仗要死多少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属官兄弟袍泽,哪个没有付出惨痛代价?他们中的一些人不止死了妻女老母,还为此残疾甚至丢了性命。大军用人头和血铺了一条杀到敌阵面前的路,凭什么因为他的妻女老母被抓,大家伙儿就要偃旗息鼓,原地后撤?所以呢,他自己动手了……”</p>

妻女老母是保不住的。</p>

她们落在敌人手中只会死得更痛苦。</p>

即便敌人在阵前不动手,他背后的自己人也会出手,所有人都在等戚苍的选择。</p>

戚苍道:【女人如衣,去了旧衣还能穿新衣,大丈夫建功立业何愁华裳?华裳不断,何愁儿女?至于那老娘,她久病缠身,若能就此解脱,也算一片孝心。】</p>

【你以为这么说,她们就能活?】</p>

戚苍表现得不在意,敌军却不信。</p>

继续用他的妻女老母做威胁。</p>

两军阵前,戚苍给了答案。</p>

在两军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化出长弓羽箭。敌军还在威胁倒数,弓弦瞬间拉至满月。羽箭离弦,数箭齐发,箭箭洞穿心脏:【以为用几个假货便能蒙骗世人?】</p>

夫人听着也是心一颤:“人质假的?”</p>

殿下吐了一口烟:“当然是真的。”</p>

据说他手刃血亲之后,没有痛苦伤心,还在此战的庆功宴上,有闲情逸致拉来败军之将的妻女献舞取乐。败军之将的头颅被他割下来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瞪着:【跳啊,怎么不跳了?难道是当着这颗血淋淋的脑袋跳不出来?是这样吗?】</p>

他的战靴踩着那颗头颅,扭头看着几个面无人色的女人:【真可怜,抖什么?】</p>

酒酣之时还洋洋得意地炫耀。</p>

【武道之上,再无软肋。】</p>

夫人听了眉头大皱:“败将妻女……”</p>

殿下道:“这怎么知道?这种女子的下场不外乎两种,幸运点的,跟了一个命长的男人,日子恢复平静;倒霉点的,被赏赐来赏赐去,跟的男人地位越来越低……”</p>

命硬撑到战争结束还能捡回一条命,要战争一直不结束,最后就是当营妓到死。</p>

“话题扯远了,继续说这个戚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手杀了妻女老母证了无情道,实力倒是提升飞快,地位也水涨船高。”</p>

夫人此时出言打断她的话。</p>

“他的妻女老母是不是被人出卖了?”</p>

殿下翻了个白眼:“呵呵呵,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哪个带兵打仗的将领不交出家人当人质?不仅是为了安君主的心,也是为了保护家眷安全。戚苍的家人出现在前线,这本就不合常理。只是,证据呢?有什么证据妻女老母是被人出卖给了敌人,而不是他们一家预备通敌呢?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硬要追究下去,没好处。”</p>

夫人问道:“那他亲人白死了?”</p>

殿下的烟也抽完了,吐出最后一口白雾,冷笑着道:“但——人是他自己杀的。他怎么讨要公道?人证物证也早被销毁了。他只是一个草根将军,说是有军权,但他大部分兵马都是从别处调来的,真正忠心他的没几个,即便有,也是想图点好处……”</p>

“出手针对他的人,他撼动不了。”</p>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看不清时势。看轻别人的分量,看重了自己的本事,反而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这话不中听,但难听的话才是实话,委曲求全或许能博一条生路。但也正因为如此,孤的父王才能借此策反他弑君。孤才能免于和亲的命。”</p>

她将烟枪中的灰烬往桌上烟缸一扣。</p>

“心头肉儿,这便是孤知道的一切了。虽然其中细节真伪不知,但结局就是他被通缉追杀,最后被割了脑袋换了赏金……”</p>

夫人问道:“真的死了?”</p>

“应该吧……”</p>

殿下不是很笃定。</p>

夫人追问:“殿下再仔细想想。”</p>

那颗首级的主人真的是戚苍本尊?</p>

殿下:“……”</p>

她接触政事也就是来到封地的这两年,此前都住在都城,不曾来封地。来干嘛?封地不大,经济贫穷,居住环境哪里有王都那么舒服?来封地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p>

封地交给专人打理,她每年能收到封地的上供就成。作为没有继承权利的女性王室成员,有实封的封地,朝臣也不担心她会篡位,不催她去就藩,她也乐得蹲都城。</p>

不过——</p>

架不住她心头肉儿想来。</p>

这会儿,心头肉儿还让她回想十几年前就被砍了脑袋的倒霉鬼,实在是为难她。</p>

终于,她忍不住了。</p>

“爱卿为何突然对他感兴趣?”</p>

夫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听得殿下怒从心头起:“他居然冒犯你?”</p>

“情势比人强,而且只是言语威胁。”</p>

殿下将烟枪往桌案一摔。</p>

“言语也不成!还有,你说他叫戚苍?这世上发音相同的多了去了!你怎么往死人身上联系?退一万步,真是他,他回来能不大开杀戒?哪里会让你全身而退?”</p>

阵前诛杀血亲都毫不手软的人,哪里会对实力完全不如自己的人好言好语?</p>

不可能!</p>

绝对不可能!</p>

殿下说完,便见眼前的夫人表情一僵,瞳孔骤然缩紧,仿佛看到什么可怕东西。</p>

这副架势也让殿下心中一紧。</p>

她额头不知何时挂上冷汗,扭过头,顺着夫人的视线落点看去,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道人影。此人壮硕魁梧,投下的阴影带给人强烈压迫感,一双眸子迸射着寒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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