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926：元凰五年（下6）【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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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缘由，老人家就一句话。</p>

【你就瞎操心。】</p>

方衍：【……】</p>

即墨昱：【少白还是听老朽话的。】</p>

其实即墨秋纯属是遭了无妄之灾。</p>

因为即墨昱三申五令告诉他一定要恪守男德，在没卸下大祭司职位之前，他都是侍奉神的男人。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儿，激怒了族中供奉的神，即墨秋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启国都城又要雷电漫天了。就算不为了自身清白，他也要为其他人捂好衣领。</p>

少白谨记着老师的叮嘱。</p>

所以，没打算参加比赛，只是观赛者。</p>

晁廉松了口气：“没干成就行。”</p>

又感慨：“十三以前也没这么调皮。”</p>

方衍翻个白眼：“十三以前都被我们拘着，能学的对象都是咱们兄弟。如今接触到的人多了，他自然会下意识跟‘同龄人’学。只是，这个年纪的男童，猫嫌狗厌。”</p>

街坊邻里的孩子再调皮，也受限于身体和自身能力，闹不出多大动静，但十三这俩人却不一样。要是晁廉再不回来，方衍怀疑自己迟早要被气出心梗，同时也有欣慰。</p>

大哥生前最大愿望就是让少冲拥有快乐，若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一幕，亦能开怀。</p>

晁廉闻言，哈哈大笑：“六哥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咱们想想自己在六七岁这个年纪，兴许比十三他们还闹腾惹人嫌。”</p>

“你惹人嫌就行，别捎带上我。”方衍自小学习医术，他有记忆以来就开始接触药材医书了，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厚重书简，他哪有上蹿下跳的机会？他小时候可省心。</p>

说笑的功夫，林四叔也回来了。</p>

晁廉从行囊掏出了林氏准备的礼物。</p>

看到带着族徽的物件，他不禁红了眼，侧身擦去泪意，问：“老宅那边如何？”</p>

晁廉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p>

林四叔听得一愣一愣的。</p>

侄女姣姣大难不死，还以女性身份凝聚了二品上中文心，跟着军阀首领沈棠混，最后抄家抄到自家头上……林风自立一支，如今是林氏家主，负责照顾林氏老宅众人。</p>

林四叔忙不迭拆开两封家书。</p>

一封是爷爷写的，一封是侄女写的。</p>

看着纸上的故人乡音，眼眶又红。</p>

晁廉轻声道：“要不要回去看看？”</p>

林四叔摇摇头：“不了。”</p>

他现在走不开身。自己这条命是即墨昱师徒救下的，他为了报救命之恩，答应即墨昱要跟在即墨秋身边直到智窍解封。即墨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这个节骨眼根本不能离开。知道家人好好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他。</p>

“若是有缘，终有相见一日。”</p>

林四叔郑重地收起了家书。</p>

随后几年，时不时拿出来仔细翻看。</p>

是的，几年。</p>

林四叔以为即墨昱没几日好活了，没想到这老东西硬生生又撑了五年，五年啊！</p>

五年——</p>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p>

即墨昱已经苍老得不像样。</p>

年轻时高大挺拔的身躯，如今缩小了一大截，又佝偻着脊背，看着就是个须发皆白，又干瘦又矮小的小老头儿。林四叔看他随时能咽气，但就是不咽气的模样，忍不住问：“不是，老头子，你又骗我是不是？”</p>

是谁说自己随时能咽气啊？</p>

即墨昱拐杖敲地：“噤声。”</p>

林四叔可不怕他：“你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不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大限，非跑来这深山老林，你这老胳膊老腿，爬得上去？”</p>

又是一年春寒料峭。</p>

山中的气温比外界更低。</p>

饶是林四叔也忍不住打哆嗦。</p>

即墨昱：“快了，临终之际，总要见见故人，不然老朽怎么甘心就这么咽气？”</p>

即墨秋在一侧扶着即墨昱，师徒二人一步步拾级而上。他的模样相较于五年前，愈发出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双眸过于纯澈懵懂，外人一眼便知他心智有问题……</p>

林四叔跟即墨昱当着他的面，大肆谈着生死，他也没多余表情，因为他根本不理解什么是死亡。不理解，自然也无从难过。</p>

林四叔深深叹气：“唉……”</p>

在三人身后是方衍和少冲。</p>

晁廉为了补贴家用，用武胆武者身份在启国谋了个位置，光拿钱不干活那种。今天正好轮到他上值，便没能跟过来。其实，方衍兄弟也不该来的，即墨昱让来就来了。</p>

方衍还以为是在踏青访友。</p>

结果越走越偏——</p>

空气中隐约透着森冷阴诡气息。</p>

什么朋友会住在这里？</p>

千辛万苦爬到山顶，即墨昱示意即墨秋松开手，他挺直佝偻的背，上前两步，抱拳：“公西一族，即墨昱，携徒拜访。”</p>

话音落下，眼前景色倏忽扭曲。</p>

眨眼变成另一番天地。</p>

一片郁郁竹林。</p>

竹屋掩映在竹影之后。</p>

“就你们俩，来做什么？”</p>

身着青衣的老者闪现至众人面前。</p>

他看着苍老的即墨昱，眼底泛起了嫌恶和一闪而逝的仇恨，但又被他压了下去。</p>

画地为牢百年，滋味可想而知。</p>

即墨昱用苍老沙哑的声音，说出老者最渴盼的内容：“自然是来放你自由。”</p>

老者精神猛地一震：“当真？”</p>

即墨昱神色晦暗：“自然是真。”</p>

今日，便是此人重归自由之时。</p>

公西一族的蛊，要成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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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警一下，即墨昱要下线了，被关押百年的倒霉鬼也要下线了，男主即墨秋（智窍解封版），上线</p>

PS：唉，忘了有没有给林四叔取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