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残忍并不是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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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林祐与邓布利多的谈话之后，康奈利·福吉就像鼻涕粘在手上一样，怎么都甩不掉；他总是插在中间，提起一个又一个话题，而且不管多么无聊的事情，哪怕得不到丝毫回应，他也能自顾自说到底，而后发出干瘪生硬的笑声。</p>

幸好，剩下的路程并不远；处刑程序被安排在审判庭，而当一行人走进这个深沉阴暗的大厅时，就被一股难言的死寂气息所包围。</p>

康奈利·福吉不知不觉也闭了嘴。</p>

审判庭中央是原本安排给被告人的座位，此刻正有三只摄魂怪飘在空中。</p>

“正如公告上说的那样，今天一共会有三个食死徒被处刑；和小矮星彼得一样都是最疯狂、犯下大量不可饶恕罪名的黑巫师。”康奈利·福吉定了定神，从摄魂怪的影响下恢复过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安东宁·多洛霍夫、芬里尔·格雷伯克。”</p>

做介绍的时候，部长先生一直神情紧张，时不时偷瞟一眼戈夫伯爵，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显而易见，在处理伏地魔和食死徒的问题上，魔法部迫切需要得到王室魔法顾问的支持，所以每项决定都要考虑到对方的态度。</p>

康奈利·福吉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能够领导并赢得战争胜利的领袖——恰好魔法界的民众们也是如此认为；一旦让民众感受到战争危机，他们一定会另选一个更强硬的部长。</p>

魔法界可不讲究什么人道主义，变成活死人之后依然会被丢进阿兹卡班；一个月下来，即便不死也只剩下一口气了。</p>

“啊？”福吉打了个磕巴才反应过来，“啊对，他在一个月前就被执行了摄魂怪之吻，估计这会儿已经一命呜呼了。”</p>

说话间，芬里尔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和意识的活死人。</p>

处刑结束，三个食死徒被送出审判庭；阿兹卡班将是他们为数不多残存时光的唯一归宿。</p>

是的，刚才说话的正是从另一边旁听席走过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只听这位三十多岁仍不改本色的大少爷吵吵嚷嚷，满不在乎地把声音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什么证据，马尔福手上那个食死徒标记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被‘夺魂咒’控制而不是主动忠于伏地魔的人，可不会被授予黑魔标记。这个道理谁都懂。”</p>

此外，伏地魔在故事中属于暗线，长时间游离在读者视线之外；他的经历存在大量时间上的空白，这也同样是可以利用的有利一点。</p>

干枯、破败的影子倒映在芬里尔瞳孔中，当影子完全占据他视线的时候，这个残忍的狼人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倒在被告席上。</p>

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贝拉特里克斯仍在赞美伏地魔，宣扬自己对黑魔王的忠诚与爱慕；只不过那不是真正“信仰”和牺牲，而仅仅是疯狂的竭斯底里。</p>

“伱有确切消息了吗？”邓布利多眉头紧蹙；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p>

与其说是植物人，倒不如说是活死人。</p>

“谁都知道马尔福在说谎……”旁边有人插话，声音很大，几乎整个审判庭的人都听到了；但是看到部长先生的身影，又认出这边聚拢的人身份后，所有人又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听到。</p>

在魔法部长紧张的注视下，林祐慢悠悠开口，却问了一句与现场大概无关的话：“小矮星彼得已经被处刑了？”</p>

履行过审判职责后，康奈利·福吉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林祐面前；眨巴着小眼睛，看看霍格沃茨校长又看看戈夫伯爵，呆了半天却找不到话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p>

“不，请别误会。我虽然讨厌福吉这个人，但是很乐意他坐在部长的位置上。”林祐笑着说，“以我的立场而言，我也很喜欢一个‘无害’的魔法部长。相信我，我比伏地魔更乐意看到这样一个部长。”</p>

被摄魂怪吸走灵魂，人只剩下一副躯壳，形同植物人一般；医学上或许还有奇迹发生，植物人或许还有苏醒的那一天，但是受过“摄魂怪之吻”的人却绝对不会苏醒。</p>

三个处刑对象中，竟然是贝拉特里克斯表现得最为镇定。不过，她的表现与其说是因为勇气和忠诚，倒不如说是因为近乎疯狂的崇拜和“信仰”。</p>

摄魂怪掀起斗篷，露出了只有一张“嘴”的面孔，缓缓凑向芬里尔的口鼻。周围的寒气骤然达到了一个顶峰，让人从旁观处刑的激烈情绪中清醒了几分。</p>

看着部长先生离开时那患得患失的脚步，林祐低声对邓布利多吐槽：“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选这么个人当部长？虽然说巫师人口稀少，但是两万人里不至于找不出一个比康奈利·福吉更好的人选吧？”</p>

“是有人不想把它当成证据吧？就像街头骗子故意装作瞎子看不见。”</p>

“没有，只不过……伏地魔这么好用的棋子，那些幕后黑手怎么舍得不用呢？”伏地魔会被选作棋子，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是哈利波特故事的反派核心，而且他本人思想极端又处境艰难，从心境上来说就给了别人很多可资利用的破绽。</p>

帕特里克·摩根当初会选择在伏地魔身上布线，肯定也是基于这么多有利条件的考虑；想要制造“未知”的那些人或神，一定会把颗棋子利用到极致。</p>

“马尔福先生中了‘夺魂咒’，十多年后又一次？”林祐脸上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马尔福先生是不是太不小心了，这么容易就重蹈覆辙？”</p>

处刑结束后的寂静中，林祐清楚地听到对面旁听席上传来的低语：“什么样的疯子才会爱上伏地魔那种东西？”</p>

这位自私的政客总是以政客的思维来判断他人言行，他根本不明白，林祐只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单纯是故意给他找难堪而已。</p>

接下来的是安东宁·多洛霍夫；他的表现并不比狼人芬里尔好到哪儿去，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让他一度冲破了“禁锢咒”的束缚，以至于把维持秩序的傲罗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重新给他施加魔咒。</p>

“啊……这个……对马尔福先生的审判还在继续；怎么说呢，马尔福先生声称他中了‘夺魂咒’，而且食死徒们挟持了他的家人来威胁他，所以……”福吉部长挠着头，感觉自己的脑袋很快就要秃掉。</p>

直到这个时候，桀骜不驯的狼人终于开始害怕了。随着摄魂怪的靠近，冰冷死寂的气息包裹了整个被告席；芬里尔的呼吸急促起来，而且从口鼻呼出的空气出现越来越多的白雾。他的胸膛激烈起伏，让人感觉这个人很快就连呼吸都无法维持。</p>

只可惜，今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被他吓到，甚至大多数人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唯一神情激动的是被邓布利多带进来的莱姆斯·卢平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两人坐在林祐对面的另一边旁听席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