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道有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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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澜他们是在街上遇见他的，医师年迈，新的学徒还医术尚浅。魏澜想着帮帮他，他们就来了这个村落，赶上村民要将小山的娘祭树。</p>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不止人类才可以修炼。魏澜读过关于妖的记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的妖，还是个坏妖。</p>

他们救下了小山的娘，在众人眼中，她却是死了的。魏澜用了手段，避免不必要的麻烦。</p>

她以前去过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小村庄，那里的人腐朽愚昧，不讲道理。爹爹可没见过，不能吓着爹爹。</p>

送走小山母子后他们父女俩确定了妖物所在，定下晚间来除妖。</p>

魏无羡的鬼道刻在灵魂里，从未忘记。他最近练的是剑法，他好久没使剑了。随便已经等了他太久了。</p>

树妖的根被斩断，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根系下连接的是干枯的尸骨，见之令人心惊。</p>

魏无羡继而一剑挥出，树妖在他的灵力下被分成两段。魏无羡转手一张符纸，火焰渐渐笼罩了树妖的躯体，落下的灰尘回归大地。</p>

“爹爹，这些尸骨我们帮忙安葬了吧。”魏澜说道。</p>

魏无羡没说话，只是取出陈情，和魏澜一起吹响了祭魂。</p>

两道笛声交融在一起，树下的亡魂化作点点流萤散去。他们的魂魄没了，树妖死了，剩下的执念也散了。</p>

一曲毕，魏无羡收起陈情。看向魏澜，“阿澜，我们走吧。”</p>

天色已晚，他们向城镇御剑而去。小山村渐渐远去，再不会有人被献祭了——魏澜模糊了他们关于树的记忆。</p>

这个小镇在清河聂氏的边上，是个好地方。</p>

晚上他们住在客栈里，魏澜在屋子里歇下了。已到晚间，她听见爹爹出去了，她没动作。</p>

天亮了，魏澜等到巳时去敲自家爹爹的门，叫他起床洗漱。</p>

等到魏无羡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坐在大堂里用早膳。</p>

魏无羡说了魏澜多次让她早早吃早饭，魏澜总是不答应，她是一定要和爹爹一起的。</p>

魏无羡无法只得改正自己的作息，奈何习惯已久，难以改正。</p>

“爹爹，等下我去分堂处理些事，你和我一起还是去逛逛？”魏澜喝完粥，询问魏无羡。</p>

“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去市集，给蓝湛带些东西回去。”魏无羡回道，他一向不喜欢宗务，去了也白干。</p>

魏澜收拾好钱袋递给魏无羡，“爹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p>

魏无羡接好钱袋，妥帖放好，可不能丢了。</p>

魏澜看着魏无羡走向街边，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p>

问道门的分堂众多，不知道有没有渣滓。魏澜一路走一路突击检查。</p>

快速处理好事务后，魏澜出发找寻自家爹爹。新的追寻符可派上大用场了。</p>

魏澜绕过人群一路向前，听见了魏无羡慌慌张张的声音。</p>

魏澜担心魏无羡，快速向前。</p>

看见了这个场面，她愣住了，从爹爹的记忆里知道他怕狗，可是竟然怕成这个样子。</p>

魏无羡被一条狗吓得逃窜，他忘了，他一剑就可以杀了它，或者随意用一张符纸。</p>

此刻，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只能躲避。</p>

魏澜恍然惊觉，爹爹一直把自己困在了小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他一直没从当年走出来。</p>

这个认知让魏澜震惊又心疼，爹爹以前也是祖父祖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p>

魏无羡看见了魏澜，见她呆呆站着，以为她也怕。</p>

魏澜看着魏无羡哆哆嗦嗦，腿还在抖，可是还挡在她面前，试图睁开吓到闭住的眼睛，声音发颤，“宝宝，不怕啊，爹爹在，爹爹保护你。”</p>

魏澜反手把不敢睁眼的爹爹拉到身后，看向了那条狗，膘肥体壮，是家养的。</p>

狗也欺软怕硬，见魏澜眼带杀气看它，立马调头往回跑。</p>

“爹爹，没事了，它走了。”魏澜安慰自己人高马大的爹爹。</p>

魏无羡慢慢睁眼，“走了？走了好。”魏无羡腿都有些软。</p>

魏澜带着魏无羡重回了客栈。‘爹爹被吓到了，得休息。’</p>

魏无羡缓过来后抗拒无效，只得歇下了，就当午睡了。</p>

魏无羡起床后他们御剑去了聂家的祭刀堂，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p>

到达之后，魏澜看着魏无羡道，“爹爹，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p>

“也没多久啊，就慢慢想起来的。”魏无羡回答，为什么宝宝长大后这么像蓝湛啊！“那宝宝是怎么确定了的？”</p>

“爹爹叫我宝宝我才确定的，以前不是叫阿澜吗。”魏澜脚尖捻了捻地上的石子，‘爹爹不去云梦的时候我就怀疑了。’</p>

“爹爹，昨天的事我就不问了。我们进去吧。”魏澜对魏无羡说道。她可能知道，爹爹去见谁了，这是爹爹的自由，爹爹也只有那一个朋友了。</p>

魏无羡笑了笑，没说话。</p>

“这些刀煞气可真重，还带着阴气。”魏无羡被冷了一下，嘀咕一句。</p>

魏澜早有准备，取出一件披风递给魏无羡，“爹爹，穿上。”</p>

魏无羡穿好披风，看向那些棺材，像是看些那些曾经斩过无数邪祟的刀。</p>

“宝宝，你退后。让爹爹试试这个新阵法。”魏无羡取出符纸，向魏澜说道。</p>

魏澜自觉去旁边观战，看爹爹的阵是怎么布的。听到那声宝宝还是有些脸红，她都长大了，爹爹怎么还叫她宝宝啊！</p>

“宝宝，你看着，记得我写过的人在哪阵在哪，你要把自己当做核心，这样才能引怨聚灵。”魏无羡手中的符纸散向四周八方，隐于墙中。</p>

墙中那些将要尸变的尸体趋于平静，刀灵沾染的怨气和阴气与被聚起的灵气相互交融，归齐平衡。</p>

从魏无羡开始布阵时刮起的风此时停息，魏澜耳边再没有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静，是魏澜此时唯一的感觉。</p>

“阿澜，走吧。”魏无羡拍拍手，唤魏澜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