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露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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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向江小晨提出去露营的想法后，她居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我有些不解，问她这一次为什么如此痛快。她说，我还没有露营过呢。我说，我也没有露营过，我觉得就是跟小学春游差不多吧，找个地方，铺上垫子，坐在上面吃吃喝喝。江小晨问，露营不用搭帐篷吗？我说，应该用吧。江小晨说，我没有帐篷，你有吗？我说，我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去买一个，这些就交给我吧。</p>

我们把露营日定在了儿童节的第二天，这天是个周六。6月2日早上，我将提前买好的露营帐篷、地垫等用品和零食、水果、饮料等食物全都放到了新买的一辆手拉露营车之中，兴高采烈地从家中出来，准备将它们一股脑儿地塞进汽车的后备箱后，直接去医院找江小晨——这天她下夜班。</p>

就在我一样一样将物品装进后备箱时，一辆汽车猛地擦着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之所以说是猛地停了下来，是因为这辆车直到停止之前，几乎都没有减速，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刚要破口大骂，就见驾驶室的窗户被摇了下来，原铁路形容枯槁地探出头，露出惨淡的笑容，冲我打着招呼。我的火气瞬间被自己的懦弱浇灭了，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p>

“江乐，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呀？”他吸溜着鼻子，无精打采地说。</p>

“我约了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我又扭回身，继续收拾后备箱的东西，不再看他。</p>

“咱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改天来我们家喝酒吧，”他说，“你嫂子提过你好几回，她说老看不见你，都想你了……”</p>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也不禁抖了抖，差点把江小晨特意提出让我带的西瓜丢在地上。我不知道原铁路是随口说说的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按说，我和孙甜甜偷偷在一起的时候，原铁路总是不在家的，他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后来我准备追江小晨了，便和孙甜甜断绝了往来。除非孙甜甜主动坦白，否则原铁路应该是不知道的——我知道，孙甜甜是不会出卖我和她自己的。</p>

我放好西瓜，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客套地对原铁路说：“行，我抽空一定去叨扰原哥和……嫂子。”</p>

我是一定不会再与原铁路等人有所瓜葛了，那段日子的痛苦，令我记忆犹新，我可不想重蹈覆辙了。</p>

原铁路打了个哈欠，说：“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家睡会儿觉了，实在睁不开眼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撞上一个老头儿，哈哈哈哈……”</p>

我跟着干笑了几声，说：“行吧，我也得走了。”</p>

原铁路冲我摆摆手，猛踩油门，将车开到了前面的一个空位上。我迅速把东西装好，趁着他还没下车，赶紧驶离了这里。</p>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回想起之前与孙甜甜的那些事情，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由此，我又进行了联想，又想到了吴晓夕和许萱。我发现，我与这几位姑娘的第一次，似乎都是被动的。许萱是这样，吴晓夕也是这样，孙甜甜还是这样。</p>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动，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直到我遇到了比我还要被动的江小晨之后，才让我不得不主动起来。或者这么说更加准确——江小晨是能够调动我的积极性的那个姑娘。</p>

我照例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然后便给江小晨发消息说我已经到了，让她下班后直接来停车场找我。江小晨回复说，我想等交完班之后洗个澡再下去。我说，没问题。</p>

我放倒座椅靠背，躺了下来，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游戏。江小晨很快就出来了，她熟练地走到我的副驾驶门外，打开车门后直接坐了上来。</p>

“你倒是挺悠闲的呀，”她摘下棒球帽，从手腕上退下皮筋，将头发束出一个高马尾辫，然后用皮筋勒紧，“咱们这么早就去吗？现在还不到九点呢。”</p>

我调整好座椅，扭头看着江小晨。她的脖子上戴着我送给她的十字架项链，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绘有哆啦A梦图案的T恤，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牛仔衫，下身穿着一条不到膝盖的浅色百褶裙，露出两条光溜溜、白滑滑的细腿，脚上穿着运动鞋。她身上的沐浴香波味和淡淡的来苏水味就像是一条正弦曲线，幽幽地飘进了我的鼻子。</p>

我的眼睛几乎离不开她的腿了，如果不是我的嘴巴闭得严，一定会流出丢人的口水。我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不舍地将眼睛移开，说：“你穿这么短的裙子，不怕走光啊？”</p>

江小晨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耸耸肩，说：“我在里面穿安全裤了。”</p>

“安全裤？”我没穿过裙子，也没听别的姑娘说过什么叫安全裤，自然不懂，便疑惑起来。</p>

江小晨真的是虎头虎脑的，她竟然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裙子掀开一角，露出一条紧紧包裹在大腿上的黑色短裤。她指着大腿，说：“喏，这就叫安全裤，防止走光的。”</p>

我简直都要傻了。我知道江小晨很可爱，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拘小节。我看到她裙内的风光后——虽然几乎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仍然令我心跳加速。我假意胡乱地挡着眼睛，激动地说：“大姐，你也太豪爽了吧，甭管怎么着，好歹也算是隐私呀，就这么让我看？”</p>

“这有什么的？”她放下裙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有安全裤，所以才放心的呀。”</p>

“那我也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说，“以后不要随便给别的男人看了。”</p>

她有些委屈，嘟起了嘴巴，讪讪地说：“我从来没给别人看过的……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全裤吗？所以我才让你看看的。”</p>

我瘪瘪嘴，说：“就连我也不要过分相信才好啊。”</p>

她却笑了：“你不是我哥吗？”</p>

我反问道：“你给你自己的哥哥看过吗？”</p>

她又捂起了嘴，说：“那倒没有，他也不爱看我，老说我是小屁孩儿。”</p>

我扭头认真地看着她，说：“小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点点头）小晨，你笑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捂着嘴呀？”</p>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手依然挡着嘴，放低声音说：“我的牙不好看……”</p>

我壮起胆子，将她的手从嘴边拿下，说：“我觉得很可爱呀，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p>

“你笑话我……”</p>

“没有，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可爱的，”我装出一副正派的样子，“你不用刻意掩饰自己，只有你敢于正面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p>

她含羞起来，低下头，悄悄地说：“开车吧，我得先补一觉，昨天晚上有个奶奶折腾我们半宿，我都快累死了……露营的地方远吗？”</p>

“我找的地方是露营公园，专门搭帐篷的，”我说，“昨晚一直没有休息过吗？”</p>

“也不是一直没休息，就是太操心了……你开车吧，我先眯一会儿。”</p>

“那你去后排躺会儿吧。”</p>

“不了，我还是就坐这儿吧，”她闭上眼睛，将座椅放躺下一些，说，“要不然你一个人开车太没劲了，虽然我在边上不说话，但好歹我也算是个人呀。”说完这话，她似乎觉得有些别扭，又不知道怎么讲出来更好，自己愣了一下，又捂起嘴笑了。</p>

我听到她愿意陪着我，自然很高兴，说：“既然你觉得太早了，要不要去我家先补一觉，咱们下午再去露营？等你玩够了，我把你送回家。”</p>

她的身子蜷缩在副驾驶上，对着门的方向，脑袋却扭向我，问：“为什么要去你家？”</p>

“那个露营公园离我家不是太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我是看你在车上睡觉太累了，”我目视前方，将车从停车位开了出来，“不是非得让你去，你要是觉得这样靠着舒服的话，就在车上睡吧，用把空调开开吗？”</p>

“先不用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热，”她笑了笑，没有捂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白牙齿，说，“那我先睡了。”</p>

我一会儿看看前面的路，一会儿看看熟睡的江小晨。我不能且无法掩饰自己的欲望，我觉得我应该诚实一些，因为我的眼睛看向江小晨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在看她裸露的双腿。那是一双笔直的、修长的、白皙的腿，是让我欲罢不能的腿。江小晨的身材与许萱、吴晓夕等一些姑娘比起来，并不出众，她没有傲人的胸部，可以称得上是贫乳。论相貌，她比不上娇艳的霍晓莹，也比不上看起来清纯的许萱，只能和吴晓夕平分秋色。可是她的腿却比这几位姑娘都要漂亮。霍晓莹就不必说了；许萱的腿虽然也很细，但是与江小晨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吴晓夕属于那种看起来瘦，摸起来有肉的，她的四肢脂肪略厚，髋骨略宽，所以腿型并不是很完美。</p>

我本无意将几位姑娘做对比，但是一看到江小晨的腿，便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做了个排名。</p>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露营公园的停车场。就像我们去动物园那次一样，直到我停车熄火后，江小晨依然未醒。她确实很累，脑袋倚在车门上，微微打着鼾。我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在她下夜班的时候带她出来玩。似乎上次也是一样，我同样有些后悔，但是我又十分盼望能够与她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她睡觉，我也会心满意足的。</p>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一个姿势睡累了，翻了个身面向我，睁开了眼，发现我正在认真地看着她。她有些害羞，擦了擦嘴角，呆呆地问：“我没流口水吧？”</p>

我开玩笑地说：“怎么没流呀？我的车都淹了，电路都短路了，咱们停在半路上走不了了。”</p>

她愣愣地看着我，反应了一会儿，忽然坐直，向外看去，发现我们现在正在停车场。“你真讨厌，”她娇嗔道，“吓我一大跳，我真以为咱们停在半路上了呢。”</p>

“现在还困吗？”</p>

“不困了，”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咱们下车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p>

当她看到我将后备箱中准备好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的时候，眼睛里放出了光。我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了露营车中，江小晨笑嘻嘻地说：“你说，要是不放这些东西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坐上去了？”</p>

我说：“那你站在这儿别动，等我把帐篷什么的都支好了，再回来拉你。”说罢，我拉着车往公园里走，江小晨并没有在原地等待，她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便笑呵呵地在后面紧紧跟着我。</p>

这天是周六，来公园露营的人非常多。我以为我们来得还算早，但是很多好的位置都已经被早来的人给占了。江小晨紧走两步，凑到我的身边，环视四周，不禁皱起眉来，哀怨地叹了口气。我说，你别泄气，咱们再往里面走走，也许有更合适的地方呢。她无奈地看着我，耸了耸肩，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并肩而行，拉着露营车，穿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帐篷，往里面走去。</p>

在公园中部的位置，我们终于找到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四周也逐渐有游人行至此处，纷纷开始占领合适的地方。我们决定把帐篷扎在四棵树中间。这是我们第一次扎帐篷，即使我买的是非常简易的帐篷，等到我们将它扎好，也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还让我流了一身汗。江小晨从露营车上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了我。我悻悻地接了过来，其实我是希望她来帮我擦额头上的汗。</p>

扎好帐篷后，我将配套的防水棉垫铺在了里面，又打开一张四方的野餐垫，铺在了帐篷口的位置。江小晨脱了鞋，钻进了帐篷里，笑嘻嘻地招呼我也进去。我指了指露营车，说：“我先把吃的都拿出来吧，还没吃早点呢，我都饿了……你饿不饿？”</p>

很是奇怪，似乎只要我一提到“饿”的事情，江小晨的肚子便会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从帐篷中爬了出来，坐在野餐垫上，接过我递给她的各种零食。</p>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野餐垫上后，已经临近十点半了。江小晨拿起一袋薯片，说：“哥，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让你破费……下次我请你吃饭吧。”</p>

我说：“嗐，这不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就行……你也别请我吃饭了，等你再有空而且不累的时候，请我看电影吧。”</p>

她点点头，打开了薯片袋子，拿出一片放到嘴里，发现我正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也拿出一片，伸手就要递给我。我把鞋也脱了，走到野餐垫上，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把头伸了过去，用嘴叼住了薯片。江小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p>

我觉得这个气氛恰到好处。</p>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哎，你是那个谁吧？今天也出来玩儿了呀，嗯，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来露营。”</p>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秃秃的脑袋，几束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油油的亮光。秃脑壳下面的这张脸有些面熟，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不知不觉皱起眉来，回头看了看江小晨，江小晨微微摇了摇头。</p>

秃脑壳大笑起来，说：“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啊？我，不记得了？我是你姐夫。”</p>

姐夫？</p>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姐姐会喜欢大秃子。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秃脑壳的后面传来：“你干嘛呢？呦，这不是小江吗？”</p>

丰腴的女人走到秃脑壳身边，我瞬间就认出了她，同时也想起了这个秃脑壳是谁。</p>

我站了起来，客套地笑着说：“你好，张姐，今天跟姐夫也出来玩儿呀？”</p>

这个张姐正是许萱以前的同事，她曾约着许萱和我一起去游泳，我还在她们公司见过她。</p>

秃脑壳张姐夫轻蔑地笑笑，说：“你就记得你张姐，把我给忘了……咱哥儿俩好歹还在游泳馆里坦诚相见过呢。”</p>

张姐看了看坐着的江小晨，问我：“你跟许萱分开了？”</p>

这夫妻俩，一向这么招人讨厌。我还记得在游泳馆里，张姐夫猥琐地跟我细数女人的优劣。而这个张姐，居然这么没有眼力价，当着江小晨怎么能提许萱呢？</p>

我尴尬地笑着，说：“我们就从来没在一起过。”</p>

张姐说：“她当时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吗？后来怎么就走了？都没办离职，一声不响地就没影儿了。”</p>

我看了看江小晨，她正看着我。我对张姐说：“我早就跟她没联系了，她也是悄默声走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p>

“她都没跟你说吗？”张姐问，“我以为她有什么事儿呢，后来给她打电话又停机了，想找你问问，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一晃都一年半了吧。”</p>

我点点头，说：“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

张姐夫问：“你们俩因为什么分手的呀？”</p>

我咬了咬牙，说：“刚才我不是说来着吗，我们就没在一起过。”</p>

张姐捅了捅张姐夫，冲他眨了眨眼，这个动作完全是欲盖弥彰。张姐夫看了看江小晨，佯装恍然大悟地说：“哦，你们玩儿吧，我们去那边了。”</p>

张姐冲我们挥了挥手，说：“再见啊，你们好好玩儿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p>

我只跟江小晨说过吴晓夕的一些事情，至于其他人，我从来没有提过。张姐两口子的这番话，必然会引起江小晨的好奇。</p>

他们走后，我又坐到野餐垫上，拿起一瓶冰红茶，打开盖子，递给江小晨，说：“别光吃薯片，喝点水吧。”</p>

江小晨“哦”了一声，接过冰红茶，喝了一口，问我：“刚才那俩人是谁呀？”</p>

“我……我之前一个朋友的前同事和她老公。”</p>

“之前一个朋友？”江小晨用她的斗鸡眼天真地看着我，问，“女朋友吗？”</p>

“不、不是，”我随手打开一袋零食，抓了一把，努力塞进嘴中，不敢直视她，说，“我刚才跟他们说了，你应该听见了吧，我们没在一起过。”</p>

江小晨假装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又掏出一片薯片，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拿在眼前盯着看。她若无其事地说：“那就是暧昧过喽？”</p>

“其实吧，”我说，“她是我小姨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我小姨非让她在我们家住……”</p>

江小晨抿着嘴笑笑，说：“哎呀呀，你们同居过呀？”</p>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解释，“不能算是同居……她家是外地的，在北京没有地方住，我小姨就跟她说，江乐那儿有空房子，还不要房租，然后死乞白赖地把她安排到我家了……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拗不过我小姨，所以只能听她的话了……我们没同居……（我含糊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家是两居室，她住在小屋，我还是住我自己的屋，我们最多就算是合住的室友而已……”</p>

“没发生点儿什么事儿吗？”她把薯片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