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越聊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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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若听了儿子的话，想哭又想笑。她声音有些沙哑：“好孩子，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妈再累也高兴啊！过几天我回去，到时让意意去叫你。”</p>

“你大概初几回来呀？我去找你就行了！”</p>

源硕问道。</p>

“十一或者十二，那我十一早上回去，中午你过来，你想吃啥，妈请你吃好的！”俞若笑了，说道。</p>

“嗯，好的。”源硕答应道，“妈，拜拜！”</p>

“好的，拜拜！”俞若轻声说道。</p>

俞若打完电话，长舒 了一口气。</p>

“俞姐，你孩子吗？”薛萌好奇的问道。</p>

“嗯，是我儿子。现在上高中了，才上高一，就想着高考，可爱学习了！”俞若笑着说道。</p>

“那多好啊！你儿子学习好，是你的福气啊！”薛萌笑着说道。</p>

“嗯，只是我不能陪伴他一起成长啊，只能默默的、远远的望着他，好在这孩子继承了我的优点，上进心特别强，这是让我欣慰的。”俞若说着，眼里流露出安心的目光。</p>

薛萌也笑着说道：“我看到你儿子给你打电话，你挺开心的！你看着那么年轻，我原想你孩子顶多7-8岁，都上高中啦，今年十五六岁了吧？”</p>

“哦，是吗？我有那么年轻吗？我孩子十五岁了。”俞若笑着说道。</p>

“真的，你看起来就像我的姐姐，比我大不了几岁！”薛萌笑着，坦诚说道。</p>

“呵呵，你还年轻的很呢，你才二十八岁，我要比你大的多呢！”俞若呵呵笑道。</p>

薛萌脸上的笑容一直持续着，她吃完收拾了餐具，去卫生间洗了下手。</p>

俞若拿起电话给俞蔓拨了过去，嘀——</p>

“喂，若若！”电话里传来了俞蔓的声音。</p>

“喂，姐，你忙不？”俞若先问了一下。</p>

“我在家里，没事，你说，有啥事？”俞蔓看是俞若打来的，关切地问。</p>

“嗯，有个事，就是硕硕需要一百元买书，我都几天才能回去，你先帮我给他，我回去后给你。行不？”俞若轻声说道。</p>

“那你让他来，你不用给我啦，我给硕硕就行啦！”俞蔓说道。</p>

“嗯，好，我给他说下，让他去找你，姐，拜拜！”俞若说完就挂了。</p>

薛萌从卫生间出来，倒了杯水，又端着水壶给俞若的杯子倒上水。</p>

“多喝水，俞姐。”</p>

“谢谢！就是要多喝水，女人是水做的！我们女人一定要有足够的水养着。”俞若接着薛萌的话说道。薛萌坐回到老板椅子上。</p>

“那你这刚来，不会马上去外地市场吧？”俞若问薛萌。</p>

“暂时不去了，本部长说让我在公司待一段时间再说。”薛萌说道。</p>

俞若发现薛萌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她问薛萌：“我想你们本部长，可能是想助力你再上一个职位吧，你现在升任本部长还差多少业绩？”</p>

薛萌眨了眨眼睛，平静得说道：“唉，我都不想，做主任要业绩，做了经理还要业绩，做到本部长仍然是要业绩，没有业绩就发一点点工资。俞姐，你是业绩比较突出。我们本部长年前放假时跟我说，她她副理事把她骂的狗血喷头，嫌她元月份业绩太低，我看她都哭了。我本来都不想干了，她一再劝我，觉得我一走，她跟前都没几个人啦，所以我就心软了，就又留下来了。”</p>

“哦，是吗？她她理事就是脾气太暴躁了，骂就能出业绩吗？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在公司干的！在这个公司，都是从做业务才相互认识的。建立关系还来不及呢，还骂人！”</p>

“唉，没有业绩就没有尊严。她她理事说话可难听啦，说什么尊严，说什么面子，她说</p>

‘把你的脸掉在地上，连狗不都吃</p>

’你看！”</p>

薛萌说着，眉毛一挑，点点头。</p>

“还真是，这话也太难听了，意思就是人做不出业绩，连狗都看不起你嘛！这就是应了那句话，商场如战场，别说你以前做的多么多么好，以后做不出业绩，也是时过境迁，没人拿你当个宝！”俞若惊诧，感觉好像一丝寒意袭来，她也愤愤的说道。</p>

“焦本部长也气愤的很，她说以前做了那么多业绩，打开了市场，想着做到更高一级职位，就可以只做好管理，不下一线了，也不再这么拼命的做业绩了，可谁知还是这么辛苦。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啥都不是，就是一个卖货的！”薛萌说着就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大。</p>

俞若一听，“扑哧”一声笑出了声。</p>

“呵呵呵呵！真得是太可笑了，我们拼死拼活的往上去晋升，满怀着做白领，金领，甚至钻石领的外企高管职位的美梦，却原来就是一个销售员而已！哈哈哈哈！真是超级讽刺啊！”俞若大笑着感叹道。</p>

薛萌看着俞若，也是把自己给逗笑了。她说道：“其实就是，我们哪一个人没在做业绩！我们跟那些背包的业务员实质上没啥两样！公司就是满足了我们女人，爱美，还爱慕虚荣，喜欢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实际上就是一些花边而已。给你配上老板桌，老板椅，本部长还招什么助理，自己的工资都拿不上多少，还要给助理发工资，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p>

俞若听了薛萌的一通演说，觉得自己也很好笑，她也是很喜欢这种高端的环境，但是自己也一直不敢松懈，拼命的在做业绩，就说道：“呵呵呵呵！听你这么一说呀，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自得其乐呀！其实，我也想过，这做了本部长，仍然拿的是业绩工资，基本工资倒是定的不低，但都有业绩保底，如果哪天，我的保底业绩不够，怎么办呢？工资会不会也被扣除一部分，这叫什么高管？所以，我就不敢居功自傲，和大家打成一片，业绩才是我们做这个事的底层逻辑。”</p>

“嗯，说到底还不如人家开店当老板的，不仅自由，还月月有进账。也不透支身体健康，更不用被人侮辱，还真不如自己开个店！”薛萌低眉垂眼地看着桌面，愤愤的说道。</p>

“那倒是。连狗都不如就是在侮辱人嘛！东北人说话简直太难听了！说我们陕西人说话粗，但我觉得再粗也不会说这种侮辱人的话！”俞若感觉自己也有了情绪。她最反感骂人的人。她又说道：“难道那些外企高管就用骂人管理员工吗？那也太没水平了！”</p>

“咱供公司看似是一个外企，其实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管理公司，集团公司总部应该是规范的，但我们这是一个分公司，没什么管理层次！就是一个销售公司而已。很不规范。人家正规的外企招聘人最低都是本科毕业，那像我们公司，只要能卖货，只要能让人来打货，你就是王！”薛萌继续一脸的不屑说道。</p>

“唉，可不是嘛，来到公司的人，素质参差不齐，我都吃过这亏。一个高素质的人遇到一个没素质的人找你事，只有你吃的亏，没有你赚的便宜，再遇上一个利欲熏心的上司，真的是恶心透顶了！之前我对这个公司还抱有幻想。店长晋升后，没有一个培训机构，来提高管理者的能力的。公司可以设置美容大学嘛，这样才能长久的留住人才，但是我看公司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设置。晋升只是一个外表，实质上吧，只给到你付出的那部分回报，没有增值利益，所以啊，让人感觉到很累，身体累，心更累！平时没人说到这些，可能每个人心里都看的很明白，只是不愿说出来！也可能有些人无所谓！今天你说到这了，我把有些话才能说出来，我以为你很单纯，也不敢跟你说，看来你看的也很透！”俞若说着，站起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看向薛萌。</p>

“你看我们本部长在人面前可和蔼了，满面春风的，实际上也是巫婆一枚，她虽然说话不难听，但做事逼得你就没有退路，更狠！”薛萌平静的说道。</p>

“我可不要那样做，我对我们的团队美女们，只是帮她们分析，出主意，鼓励，安抚，让她们以一个更好的心态去做这个事情。我们本就是做美容事业的，整天跟一个凶神恶煞的怪物一样去骂人，而自己什么都不干，也不会去帮助大家，就只是张着大嘴要业绩，那还不把大家都吓跑了！”俞若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说道。</p>

“呵呵呵呵！好形象啊！我们本部长就是这么比喻她她理事的。啥都不会干，还装的跟老大一样！就知道喊叫，骂人！甚至还推搡人！”薛萌被逗笑了，她再一次听到了对她她理事很形象的比喻。</p>

“那人家是副理事吗？有她姐姐罩着呢，不做业绩也没人说啥，大家也撑不着说她呀！因为没意思。我倒是挺佩服理事的，真是一个超有能力的女人！她她理事也就是享了她姐的福气了，如果让她来坐镇公司，早都把人骂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啦！”俞若无奈的说道，然后话题一转称赞起理事来。</p>

“嗯，理事确实挺有思路的，人家是凭借着脑子在管理公司，她她就是外强中干，出蛮力。本部长说她们就是唱双簧的。黑红脸。”薛萌继续说道。</p>

“本部长的会议我参加的很少，所以我目前还没有遇到危机，我有啥事就直接找理事，事业局有啥事直接通知我，我对她她理事没什么感觉。我就是对理事比较感恩，她能看在我做出好业绩的份上，破例让我晋升。而我也必须做好业绩，现在我已经名副其实的达到标准了，但她没通知我开会，我就不去。我的原则就是，带着这帮姐妹们，把业绩做出来，大家都拿上钱，然后在一起嗨！该玩的时候一起玩，该干的时候拼命干！大家把关系处好，将来一旦这个公司有什么不测，我也会出去自己干，给姐妹们一个机会，大家一起干更好呗！”</p>

俞若跟薛萌聊着，越聊越深。</p>

“我爸妈都让我回去，给我介绍对象，让我赶紧嫁出去呢！”薛萌低眉说道，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说道：“我现在也想好了，遇到合适的，就嫁了，然后开一个美容院。好好过日子。在公司这样干，我都够够的了！”薛萌说道，她又喝了一口水，无力的放下水杯。靠在靠背椅子上，眼皮耷拉着。</p>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爸妈也是担心你年龄大了，还没有一个好的归宿，而我们这个工作收入又不稳定，还很耗费精力，慢慢的随着年龄增大，还真是让人担心。你能想到成家，我觉得你该有个归宿了。找一个爱你的男孩子，跟他结婚后就身心安稳了，你就不再漂泊了！”俞若怜悯的说道。</p>

“嗯！”薛萌掉下了眼泪，用手指抹去腮帮上的泪珠。</p>

俞若看见薛萌伤心的落泪了，就宽慰她说道：“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心仪的人的，你这么漂亮，人又善良！肯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宿！”</p>

薛萌微微仰起脸，抬眉说道：“挣钱真难，我就是想靠自己拼搏，来养活自己，不想依赖别人。有一个大老板追我，想包养我，我都拒绝了。我就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有我的尊严！”</p>

“嗯，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而且很自立，我就是这样，不想从属于谁，就是自己能有多大的能力，就享受多好的生活。靠山山倒，靠人人老，所以，人这一生，靠自己最靠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