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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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是遗传了她妈的远视眼，俗称老花眼，而他妈又是从他妈的他妈的那也就是妶晴的外婆那遗传来的远视眼。</p>

自打她重生之后，她眼里的世界一直都是打了马赛克的，那叫一个刺激，看东西全靠大致形状和颜色来猜，认人全靠声音来辨。眼睛为了聚焦也老眯着瞄着的，所以家里人一直以为她爱睡觉，躺着睡坐着睡，站着睡，其实人家眼睛一直都睁着的，只是为了看清东西才眯眼睛，导致看起来像是一直在睡觉。</p>

妶晴很犹豫要不要把远视眼的事情告诉妈妈。因为一个从出生就看模糊世界的人，她的认知里世界就是这么模糊的，她怎么可能自己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她如果主动说了，怕被别人怀疑。况且，上辈子她矫正眼睛是从一年级开始的，与现在差了七年，也不知道矫正眼睛的技术成不成熟，也不知道要多少钱，爸爸妈妈有钱给她治吗？</p>

哎，伤脑筋啊伤脑筋。最要命的是，现在这个躯体是二三岁的孩子，根本无法承载太多的脑力活动。妶晴时常思考着思考着就睡死过去了，哎，宝宝不易，宝宝叹气。</p>

一眨眼，又是几个月过去。妶晴四岁了。别的孩子都活蹦乱跳的，就她整天发呆神游，给一家人急得不行。四岁了，她要是再不运动运动，怕是腿部发育要受影响了。哎，看来得快点开始治眼睛啊。妶晴随即心生一计。</p>

“妈妈妈妈，爷爷奶奶说，我再过几天就要去读书了～”妶晴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走到正在缝围巾的妈妈身边，生怕一个没看清撞上什么东西。</p>

“是呀，再过几天妶晴就要去读幼儿园了，读小班了。”生怕扎着妶晴，?桃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将针插回针盒里。</p>

妶晴:“妈妈，妶晴想看书。”</p>

?桃:“看书？”</p>

妶晴:“是呀，爷爷说等我上学了就要开始学习，有很多书，要算数，要会数数。妈妈，我想先看看书什么样的。”</p>

?桃:“啊？可是，妈妈一时半会儿去哪儿给你弄书。算了，你能对书感兴趣也是好事，妈妈这就去街上买。你在家等着妈妈。”</p>

妶晴:“嗯！”</p>

这个年代虽然有摩托车，但?桃不敢骑，所以只能骑着自行车上街。妶晴家这个时候属于乡下，离街上的新华书店有一段距离，骑自行车至少要两个小时来回。</p>

?桃怕女儿一个人在家等久了，紧赶慢赶，骑了一身汗，终于到了新华书店，自己不识字，只能让老板帮忙找一些幼儿园启蒙教育的书籍。老板见?桃不容易，也便只推荐了一本数字启蒙，?桃虽然不识字，但数字还是认识的，感觉这种太简单了，便让老板拿了一本加减乘除和一本拼音启蒙。</p>

等?桃回到家里，一家老小已经回家，并从妶晴嘴里知道了，?桃是出去给妶晴买书去了。</p>

妶坤:“?桃啊，虽然孩子乐意看书是好事，但以后还是别把孩子一个人扔家里得好，孩子还太小，不安全。”</p>

?桃:“诶，好，知道了爸。”</p>

妶坤虽然嘴上说着儿媳，但贴心地将凉好的茶递到?桃手里。</p>

?桃骑了一路，口干舌燥，摸了把脸上的汗，就捧着老式陶瓷杯大口喝了两口茶。</p>

妶坤:“这是啥书呀？”。妶坤拿起?桃带回来的书翻看了几页。他与儿媳妇?桃一样，没读过多少书，但认识的字比?桃多些，毕竟以前也是个村干部。但是看着书上画的鬼画符，他却是不认识了。</p>

“这本是拼音，小学入门的，我也顺手买回来了。”?桃指着妶坤手里的书说着。</p>

“拼音啊……我先去烧晚饭了。”妶坤一看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连忙尴尬地要溜之大吉。</p>

“诶～爷爷!”妶晴见妶坤要走，连忙抱住爷爷，拿过桌上另一本，加减乘除。指着上面的数字一脸懵懂:“爷爷，这是什么呀，弯弯扭扭的。”</p>

“这是3呀。”妶坤见妶晴只是问数字，还好这些他是认识的，便也先不走了。</p>

?桃:“爸，那你在这陪着妶晴，我去帮妈一起做晚饭。”</p>

妶坤好字还没说出口。妶晴连忙将?桃也拉住。笑死，她的目的还没达成呢，他俩一个都不许走。“妈妈妈妈，你陪爷爷一起陪我看字好不好～”</p>

“好～”有女儿奶奶的声音，?桃怎么忍心拒绝。</p>

“这个又是什么呀？”</p>

“这是8。”</p>

“那这个呢？”</p>

“这是2。”</p>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妶晴合上本子指着封面上大大的数字道:“要是刚才的字和这个上面字一样大就好了，刚才的太小了，我看得好吃力啊，都看不太清长什么样子。”</p>

闻言，妶坤和?桃这才注意到妶晴认字时脸都快趴在本子上了，眼睛也一直眯着，他们还以为是妶晴瞌睡了，或者小孩子搞怪还才这样。难不成，是因为看不清？</p>

妶坤意识到不对，书里的字那么大，他孙女居然还嫌小，还说看得很吃力！妶坤连忙在本子空白处用铅笔写上了一个自己很容易就看清的，正常大小的3。“阿晴，你看看这是几呀？”</p>

似是为了验证妶坤的猜想，妶晴盯着那3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两眼眯成一条缝。半晌，又一脸为难地看向妶坤。“爷爷，你能不能写大一点，这个太小了，我完全看不见。”</p>

“看，看不见？”妶坤连忙又写了一个和封面上数字一样大小的3。</p>

“这下看见了，是3！”妶晴欢快地喊着。</p>

妶坤眉毛瞬间拧成一团。“完了，是个瞎子。哎呀，这眼睛，这可咋办啊。”</p>

半夜，妶明回到家，妶坤便将妶晴眼睛看不清的事说了。一家人急做一团，眼看快要幼儿园开学了，这看不清可咋学啊？</p>

“妶晴这眼睛严重吗？要是不严重，等过两年攒了些钱再去治？”一家人对治眼睛的费用实在没底，不知道要准备多少钱，但一定不少。“挺严重的，跟半瞎差不多，恁大的字啊，她还嚷着看不见看不见。哎。”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p>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说我怎么老是不听声音就分辨不出你们，原来是我看不清啊。”正在众人没个结果时，妶晴这一句话惊得众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下便决定等天亮就带妶晴赶公某杭大医院看眼睛。爷爷从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里抽出了五百，塞到了?桃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