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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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一怔神的时候，他又从钟璃的眼中看见了以前没怎么见过，但最近却经常看见的笑意。</p>

这丫头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p>

但是细看下去，又全是从前的影子。</p>

李一发了会呆，思考了一会，然后答应了钟璃的请求。</p>

“好。”</p>

“去哪打？”</p>

“找个没有人的荒岛吧。”</p>

李一带着钟璃来到此时没有什么生灵的八酝岛。</p>

随手画了一个巨大的圈，免得让战斗波及到多余的东西后，他便对钟璃说道。</p>

“全力出手吧，让我看看现在的你，究竟强了几分。”</p>

“好。”</p>

钟璃将凝聚出来的金色岩枪握在手中。</p>

动身的那一刹那，就直接全力以赴，拿出了目前自己最强的绝技。</p>

弑神之枪的第一式。</p>

这一招的杀伤力极强，乃是绝对的攻伐神技。</p>

一动手，便是冲着将敌人彻底灭杀的最终目的去的。</p>

几乎没有什么收手的余地。</p>

但钟璃知道李一是不可能被自己创造的枪术给伤到的。</p>

于是就放心大胆地直接全力以赴地冲了。</p>

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重压，李一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p>

钟璃的力量增进，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p>

如果说此前的钟璃实力等级只有1级的话。</p>

在拿到了岩龙王的权柄以后，她的实力层级几乎瞬间就跨越到了5。</p>

并且还没有停止的趋势。</p>

岩之权柄虽然因为被法涅斯给抽走了一部分，并不完整。</p>

但即便如此，也是此方天地的至高权柄之一。</p>

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自然不简单。</p>

李一并没有还手的打算，而是低声念叨了一句。</p>

“固若金汤。”</p>

携带着无边杀意的杀伐神技狠狠地撞在了李一身前的淡金色防御壁上。</p>

最强的枪对上了最强的盾。</p>

瞬间反震回来的力量，直接将钟璃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将反震的余力给彻底卸掉。</p>

但李一仍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p>

“这是什么？”</p>

“一门防御用的技艺。”</p>

“这防御力是不是高得有些太夸张了？”</p>

将手中的岩枪散去之后，钟璃忍不住吐槽道。</p>

“就连弑神之枪都戳不动。而且，还是现在的我使用的弑神之枪。这该不会是什么‘御神之壁’吧？”</p>

“没错。”</p>

“还真是啊？最强的盾？”</p>

钟璃一脸诧异。</p>

要说一个人能够掌握最强的进攻绝技，那么就已经足以说明其天赋绝顶。</p>

但要是掌握最强进攻技能的同时，还能掌握最强的防御技，这就绝对不是天赋绝顶一个词可以形容的事情了。</p>

“所以，你还要继续尝试吗？”</p>

李一淡定地说。</p>

“只要你可以戳破这个盾的防御，就算你赢了。”</p>

“额，从刚才的手感来看，应该是戳不破了，还是算了吧。”</p>

钟璃笑着摆摆手。</p>

“我输了。看样子只能愿赌服输，继续跟着你转一千年咯。”</p>

“……”</p>

钟璃的认输相当果断，导致李一又怔了一下。</p>

而后在内心思索着，或许应该更新一下自己的认知了。</p>

在他眼里，总还是感觉钟璃如同几百年前一样，虎头虎脑的。</p>

干什么都有一股子莽劲，看着就憨憨的。</p>

但现在似乎不这样了。</p>

“干嘛又发呆？”</p>

钟璃走上前，伸手在李一眼前随意晃了晃。</p>

“感觉你最近发呆的次数有点多啊。”</p>

“……只是忽然意识到，我对你的印象应该更新了。”</p>

“哦？”</p>

钟璃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表情。</p>

“更新成什么样子？我早跟你说了，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几百年前的我了，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p>

看着少女那兴致冲冲的骄傲神情，像是等待自己最喜欢的动漫更新一样的表情，李一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p>

“你笑什么！”</p>

“没什么。这件事倒是不急，反正还有一千年的时间，我可以慢慢了解你的变化。”</p>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千年都不会再发生什么变化了一样。”</p>

钟璃露出一抹颇为无奈的表情。</p>

她发现李一的思维似乎转得很慢。</p>

不，也不是说思考的速度很慢，相反，他的思考速度非常快。</p>

对人情的拿捏程度相当精准。</p>

也能洞悉大到国家，小到部落内部的管理体系中的各种弯弯绕。</p>

但就是……感觉对某个具体的人，或者事情的认知，更新迭代很慢。</p>

明明三五百年的时间，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过去了很久。</p>

但对李一来说，仍然像是只过去了三五秒钟一样。</p>

根本就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p>

“接下来我们去哪？”</p>

钟璃将心中的思绪收敛起来，询问道。</p>

“还是继续待在鹤观吗？”</p>

“不了，既然岩龙王残魂已经陨灭，再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也是时候该离开了。”</p>

李一摇摇头，回道。</p>

“好。要去和他们道别吗？”</p>

“不用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该出发了。”</p>

“好。”</p>

钟璃没有再询问李一下一站是什么地方。</p>

他说要出发，那就出发了。</p>

两人也没有什么行李，而且力量足够，可以开辟随身的小空间放东西。</p>

挺方便的。</p>

因此在回去关上门，将租下房屋居住的费用结清之后，李一便带着钟璃乘船从鹤观离开。</p>

顺路去了一趟清籁岛。</p>

在清籁岛再次居住了几年，将没有补全的记录全都补全后，便再次乘船出发。</p>

这次就不在稻妻的群岛停留太久了。</p>

确定航路之后，便一路乘风破浪，回到了雪山。</p>

百余年已逝，沙尔·芬德尼尔依然那么繁华。</p>

只是当年的公主，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一位成熟的淑女。</p>

她受到神灵的祝福，因此百余年过去，仍然保持着青春靓丽的外貌。</p>

李一回来之后，再次和公主短暂地叙了叙旧。</p>

钟璃穿着一身暗金色的衣裙，默默坐在旁边盯着两个交谈甚欢的人。</p>

“……沙尔·芬德尼尔的繁华，一定会永远地持续下去吧？”</p>

“虽然我并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但据我所见，没有可以一直永恒繁华的城邦。”</p>

“我们信仰着高天之上的永恒之神，为何不能获得永恒的眷顾呢？”</p>

公主渴望寻求一个答案。</p>

但是李一注视着她的双眼，知道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p>

永恒不易……</p>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永恒的东西。</p>

所谓永恒的信仰，也逐渐在消亡。</p>

哦，说“消亡”可能不太准确。</p>

准确来说，是“担心”和“疲倦”。</p>

永恒太捉摸不定了，这不是人这一种族能够理解的东西。</p>

当心智成熟以后，便越发怀疑永恒。</p>

并且同时还很担心。</p>

因为好的东西永恒不易的同时，坏的东西也同样永恒不易。</p>

此时的沙尔·芬德尼尔看上去繁华。</p>

但上层之中却弥漫着一股无法控制的奢靡。</p>

最边缘的底层民众一直都“永恒”地穷苦着。</p>

这种事，公主年少之时，李一便带着她去看过了。</p>

当时李一便随口问了她一句话。</p>

——你觉得这种永恒，也没有问题吗？</p>

李一看着公主的双眸，张了张嘴，但很快又闭上。</p>

“……很快，你会知道的。”</p>

“那是不能回答的东西吗？”</p>

公主敏锐地问道。</p>

“是的。”</p>

“……好吧。这个很快，会是多久呢？”</p>

“……那不是值得期待的事情。”</p>

“好吧……”</p>

这次的交谈并没有解开公主的困惑。</p>

李一和钟璃在沙尔·芬德尼尔住了半个月后，便再一次离开。</p>

这一次他按照此前的路线，去了一趟塞西利亚。</p>

而后在这里又居住了几年。</p>

两人的生活再次进入了一种极为缓慢的节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