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的名声，树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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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言一个脚步止住了转圈圈，手略使力，春水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p>

夜色之中，两道黑影合一，如一个头小身大的大块头立于老周头家中的院子里。</p>

“这个时候了，”苏谨言手上再略使上劲力，抱好怀中的黑影，微垂首低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问道：“你是要去哪？”</p>

黑影相贴，交缠在一起，春水都能听到苏谨言的心跳声，春水脸红耳赤的，脑中一片空白。</p>

略等一时，怀中之人并无答话，苏谨言略感怪异，问道：“你怎么了，刚刚伤到了自己吗？”</p>

声音柔和，关怀之情发自肺腑。</p>

春水听之，只觉这声音真好听，如暖阳拂身。</p>

春水抬头，摇摇头，低下头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哦，没，没，没有……”</p>

“你先进屋。”苏谨言见春水无事，言道：“我去去就回。”</p>

不用问，其实苏谨言知道眼前之人为何这个时候穿上夜行衣。春水听到打斗声了，她要去看看，是不是同伴出事了。</p>

苏谨言本意就是想去看看，他可以代替春水过去看看，必要时，他是可以出手的。</p>

两人分了开来，那温暖的身躯离去，春水的心里升起一分失落感。</p>

那份味道说不明道不清。</p>

春水想偷看那双眼睛，她低着头有些难为情。</p>

何必偷看。</p>

“我和苏兄一起去。”春水抬起了头，明眸对上了苏谨言的黑眸。</p>

夜色之中，两道眼眸青光闪闪。</p>

须臾。</p>

“好。”苏谨言点头，苏谨言从那双亮晶晶的明眸里看出了倔强。</p>

笑了，苏谨言从那双明眸里看出了喜悦。</p>

“等下，一切听我的。”苏谨言不想扫兴的，仍是出口叮嘱了一句，声音柔和。“小心点。”</p>

“好。”春水偷笑，心里感觉如饮清泉，雀跃欢舞，此时，苏谨言说什么她都会点头。</p>

苏谨言和春水皆一身黑衣借着夜色向着打斗之声而去。两人施展轻功足点瓦栎如两道幽灵在屋顶上飘行。</p>

春水故意加快脚步，而苏谨言不声不响的，始终如先前一样跟在春水身边。</p>

不离分寸，不进半毫。</p>

打斗之声远去，出现在了城外。</p>

苏谨言心里暗道一声：哦，这是高手在争斗。</p>

“城墙你跃得过吗？”苏谨言转头看了一眼并肩飞行的春水，忽而出声，春水似有些茫然，她并不知苏谨言此话何意。</p>

春水和一个男人夜间行走于开封城瓦栎之间，这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习惯于一人独行。</p>

此情此景，春水心里有些雀跃，一门心思在苏谨言的身上，有和苏谨言争胜比斗之心，前方打斗之声再次变远，她并未感知到。</p>

“可以，但有些吃力，有时半空中还会跌下来。”春水想想她偷进城的模样，有时会摔得四肢朝地，屁股很疼。她故意转过头去，不敢看苏谨言的眼睛。</p>

太糗了，他怎么问这个？</p>

说话之间，几个掠身，不一时，他们俩飞身掠近城墙下。</p>

“把手给我。”苏谨言声音压得很低。</p>

“什么？”春水有些愕然，她凑近苏谨言身边踮起脚跟问的，不过，春水很听话的伸出了手。春水有些后知后觉，脸有灼热感，又显得有些兴奋。“哦，苏兄这是要带我出城。”</p>

苏谨言并未回答春水，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春水的手。</p>

苏谨言眉心微皱。皮包骨头的，这手怎么这么小。可是柔若无骨，滑嫩柔软的并非皮包骨头。</p>

苏谨言绝对的读书人，艳书乱杂之书他绝对不碰。他虽长得可以，也是最近两年才出相，出身贫寒，老是一身青衣，白衣的，女孩子同他说过话的，他一只手指头来数都还嫌手指头多。</p>

这女人同他说过话的，苏谨言觉得也没有超过两手之指。</p>

牵着女孩子的手，他好像没想过，抱着女人的腰，梦里总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p>

醒来，脸上灼烧，身体燥热，他都自责不已，苏谨言又怎会知道他此时牵的是女孩子的手呢？</p>

大手牵着小手，春水的心里却涟漪翩翩。</p>

“准备好了吗？”苏谨言见身边的人儿点头，轻道一声：“起。”</p>

春飞都感觉她没使力，这“春水飞燕”的轻功还未完全施展出来，苏谨言已带她跃过了城墙。</p>

飞的感觉真好，如大鹏展翅，翱翔于天空。</p>

“春水飞燕”这名号春水有些讨厌了，这燕子老是围着屋前屋后瓦檐之间飞来飞去，飞得那么低，这分明是一只家雀嘛！</p>

春水胡思乱想间，两人脚已着地。</p>

下了城墙，苏谨言并未放开春水的手，而是再一个起身，两人往前飞去。</p>

两人是越墙而去的，并非走的官道。</p>

前方三百丈之远，有一处树林，打斗之声源自那里。</p>

且似乎打斗之声还在移动，有人在跑有人在追。</p>

边打边退，这逃之人似乎武功不错。</p>

这一切，春水是感知不到的，她只是知道树林里有人在打斗。</p>

观看之地挺好，两人隐于大树之中，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还是可以把场中情景看得清楚。</p>

嚓嚓之声连响，场中一黑衣男子被四名捕快围攻。</p>

男子使剑，四名捕快有一人空手赤拳，其余三名捕快的兵器各异，有一人挥舞着唐刀，另一人使用长枪，还有一人用的是一条长链两头带有小刺刀的兵器。</p>

黑衣蒙巾，蒙巾还在，黑衣已裹不住身躯，刀剑划开的口子可见身体渗血。</p>